有零星的水珠在衣襟上染上斑驳的深色痕迹,他几度欲要开口,颤抖的嘴唇却连那句“对不起”都无法说出来了。

对比他刚才所见到的一切,这句“对不起”实在太轻太薄,轻薄得都显得可笑了。

……

……

镜中的景象仍旧往后推移着,萧寒舟本以为他报了仇,重整了萧氏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阿绎再不必替他受那些苦。然而,情况却并不如他所料。

“你倒是家主为何独独放过白家一马?当然是因为那位啊……”

“……将来做亲家,总不好做得太过。”

“要不是……唉~这会儿也得是年少情谊、两小无猜。不过这会儿再续前缘,也是一桩美谈。”

萧寒舟听着这些此前从知道过的流言蜚语,神情有些许茫然,他全不知道当年背地里居然都是这些传言,还出现地这般早。

萧寒舟忍不住慌了起来。

他是不知道这谣传,但是这些议论却是切切实实地落到了阿绎耳中,阿绎他会因此误会吗?

不、不会的!

阿绎最不喜这些毫无根据的流言了,自然不会听信。

萧寒舟这么想着,却听见有一道声音。

“阿绎,尽流他与我有些故交,你莫要与他为难。”

熟悉的声线萧寒舟愣住,这是他的声音,但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萧寒舟恍惚忆起,好似有过。

他察觉阿绎和尽流似乎有些不和,又几次目睹了两人相处,尽流面露难色。

萧寒舟其实并没有觉得阿绎实在为难尽流,这话里面也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只是他知晓尽流在白家的处境不好,阿绎性子又直了些,两人之间或许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处得来。但他如今作为萧家的家主,倘若他身边的人表露了对白尽流的不喜,那尽流在白家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萧寒舟回顾着自己那时的想法,只觉不可思议。

他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地要委屈阿绎呢?

就算不论感情,只论“恩情”。

比起当年白尽流在他逃出天环城时那只是举手之劳的微薄相助,阿绎这些年才是为了他几经生死。

因为阿绎从来不说、也从来不提,所以他便真的忘了吗?!

萧寒舟只觉心中隐痛,但是镜中的人却浑然不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