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喜怒不形於色动不动就让整个商圈都噤若寒蝉的大魔王徐岭,小时候这德行?
在他的记忆里,这种活泼过头的猴,一般统称为“极个别同学”。
徐岭哪来的脸问他记不记得他们当过同学的。
饼干是好吃的,宁笙没浪费,就是这玩意儿酥脆,落了他一手渣,他想去洗手间洗洗,站……没站起来。
宁笙看着自己屁股底下的轮椅若有所思。
想起来了,他五岁那年出了点小事故,走路没什么力气,坐过几年的轮椅。
就是那个时候,他被送到了乡下的外婆家疗养,在这个山里的小镇读过几年书。
不过他那会儿因为这个有点自闭,不怎么搭理周围人,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印象不深了。
没办法,成年人眼里弹指一挥间的小事,在特定年龄层也是过不去的坎。
张老师这会儿不在,没人帮忙推轮椅。
宁笙现在不自闭,他在阴暗地爬行和求助之间选择了自助,自己摇着轮子往洗手间方向溜达。
大班外的矮墙下面,一排灰头土脸的幼崽正在罚站。
“徐岭。”一个穿黑白格子棉袄看起来像个足球的小胖子说话了,“我刚刚看见你在和公主说话。”
“是说了很多话。”徐岭散漫地靠着墙,纠正这足球。
“公主今天竟然理人了。”足球羡慕地说,“他平时看我们像在看空气。”
“那是你们。”徐岭说。
足球谄媚地说:“确实,他看徐哥你像晦气。”
宁笙是他们幼儿园中班的转学生,跟他们这些小镇上长大的孩子不一样,宁笙干净漂亮,皮肤雪白,五官精致。
可宁笙不说话也不会走路,像童话故事里娇贵高傲的公主,守着自己的王座,脚不沾地,不涉凡间。
“我上次路过半山腰,公主家房子那么大,他家肯定有好多零食。”足球流着口水说,“是吧徐岭。”
徐岭没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向滑梯旁边。
宁笙坐在轮椅上,黑色的围巾裹得很高,遮住了下颌和嘴巴,黑发微长,只露出一双幼猫般清澈懵懂的眼睛。
气温不高,他隔着围巾,曲起的手指抵着嘴巴咳嗽了两声,五指被冻得发红,白皙中透着红。
宁笙自己出来溜达一圈,没想到外头这么冷。
他高估了自己在这个年龄时的体力,轮椅很沉,他自己摇了一段就没力气了,只能停在滑梯边休息,冷风吹得他只想咳嗽。
“你要回教室吗?”一个身影蹿了出来。
“你掉垃圾桶里了?”宁笙嫌弃地问。
短短的一会儿没见,徐岭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也都是泥点子,小手也乌漆嘛黑:“怎么可能?”
徐岭:“学校的垃圾桶很干净的。”
“……离我远点。”宁笙向来爱干净。
而且,谁稀罕死对头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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