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杰一个激灵,不敢再挣扎,医生哭笑不得,把输液针头紮进去,耿小杰又是一声夸张至极的惨叫。
陆飞虎真是服了他了,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医生道:「这么大个人还怕打针?」
耿小杰咕哝几声,医生又道:「睡会儿吧。」
「睡吧。」陆飞虎示意耿小杰靠在椅背上,把自己的军服外套盖在他身上,给他掖好。
消炎药输了半瓶,耿小杰舒服了点儿,嗓子也没那么疼了,感觉又活过来了,也不打冷颤了。
耿小杰意识清醒些许,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见陆飞虎抓着自己投篮……身体微微一抽,睁开双眼。
陆飞虎坐在对面,翻一本杂志,耿小杰一醒他便察觉到,两人视线一触,陆飞虎抬眼望向挂着的输液瓶。
小半瓶,陆飞虎又潇洒一亮手腕,看表。
耿小杰心想:永远都这么帅。
「再睡会儿。」陆飞虎淡淡道,继续看杂志。
耿小杰假装闭上眼,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他的眉毛,他的唇,他的瘦削的侧脸,他的鼻梁,耿小杰缩在军服里,闻着军服上陆飞虎的印记般的独家气味,那是一种呢绒军服、烟味、男人肌肤气息混合着的味道,温暖而安全。
耿小杰闻了闻自己的衬衣——满是汗味儿。
陆飞虎很干净,短碎发显得十分精神,薄薄的军绿色衬衣敞着前两个钮子,现出古铜色的心口肌肤,军裤熨帖而平整,身材很好,站如松坐如钟,很标准。
陆飞虎察觉到耿小杰在看他,说:「睡觉,没听懂?」
耿小杰道:「飞虎哥。」
陆飞虎抬眼,剑眉一扬,示意他有话快说。
耿小杰:「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陆飞虎:「中午没见你吃饭,给工房打了个电话。」
耿小杰缓缓点头,把鼻子缩到军外套的衣领后,闷声道:「你忙吗?」
陆飞虎看着输液瓶,正眼看耿小杰,又微一蹙眉,说:「不忙。」
耿小杰:「忙你就回去,不用管我,现在好多了。」
陆飞虎叫来医生,叮嘱他记得换药瓶,起身走了。
耿小杰盖着他的外套,心里既幸福又有点儿难过,他忘记拿走外套了,为什么会注意到中午自己没去吃饭?还特地打电话去工房问一声?
还会专门来看他,只是单纯把自己当成朋友吧。
耿小杰又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听见女医生换班的声音。
「少校,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女人的声音笑道。
陆飞虎依旧冷漠的声音:「我弟弟感冒。」
「哟。」女医生道:「这是你弟?」
陆飞虎没有再说话,手背上一痛,针头拔出,耿小杰马上睁开眼,醒了。
陆飞虎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问:「还发烧?」
耿小杰道:「好了……你怎么又……」
耿小杰看见陆飞虎手里拿着个饭盒,料想里面是吃的,再看挂钟,已经傍晚六点了,中途陆飞虎应该是回了一趟办公室,又去给他买了些晚饭。
「衣服穿上,外面冷。」陆飞虎说完便转身出去。
「谢谢。」耿小杰朝那女医生点头告别,穿着陆飞虎的外套离开医务室。
陆飞虎头也不回走在前面,彷佛在想事情,两人到了楼下,陆飞虎道:「我送你上去。」
耿小杰:「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
陆飞虎道:「怎么一直赶我走?」
耿小杰忙道:「不不,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正事。」
陆飞虎说:「我吃过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