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啊,是你啊。”少年身上明亮的感觉唤起了他心里另外一种情绪,那是他还不知道这叫自卑。把手藏进袖子里,季无忧往后躲了躲。

裴景道:“对呀,是我。你是不是应该该感谢我,让你在擂台上把该揍的人先揍了一遍。”

季无忧傻眼:“啊?”

裴景偏头,朝他笑了一下:“就刚刚那个阴阳怪气骂你的人,犯不着气,他说你两句,你揍了一顿,不亏。”

季无忧也憨憨傻傻笑起来。

笑到一半,他后知后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景道:“我叫张一鸣。”

季无忧差点没站稳,从回廊边的台阶上摔下去,扶着柱子,眼睛睁得很大:“张张张、一鸣。”

裴景歪头:“正是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季无忧:“……他们刚刚说的是你吗?”

“是呀,人嫌狗憎,恶毒阴险。我都听到了。”

季无忧怔愣:“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你是好人。”

裴景笑出声:天魔血脉还未苏醒的主角还真蠢得可爱。

裴景道:“我当然不是那样的了。”

“那他们。”

“他们瞎。”裴景斩钉截铁地下结论,托着灵鼠往前走,说:“所以这么一群瞎子说的话,你为什么要放在心上。”

季无忧呆了会儿,傻笑了两声,再抬头,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你真好,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你这样的人?”

裴景差点被他吓到,手一用力,灵鼠被弄醒,发出叽叽叽愤怒的叫声。裴景神色有几分古怪,跟他说:“你不用成为任何人,做好自己,无愧於心就行。”

季无忧重重地点头。

裴景现在也不欲与主角多做接触。提着他的灵鼠,就回了洞府,他和楚君誉是同时入门的,洞府都相邻,奈何楚君誉闭门不开,把他拒之门外。於是裴景只能另辟蹊径,用一个铲子,在墙壁上凿出一个洞来。

洞还挺大。

凿完,能把头都探过去。

另一侧洞府中,烛火幽幽,一袭银白衣袍的楚君誉,盘腿坐在石床上,感觉到了响动,缓慢睁开眼。视线冷冷和裴景对上。

裴景僵硬了一秒,特别不自在,他这怎么跟个偷窥狂一样。

忙道:“我就借点光,现在马上给你补平。”

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凿壁偷光了。

於是幸幸苦苦凿出来的洞,他又幸幸苦苦填了回去。

楚君誉往后靠,发丝落在苍白的脸上,眼眸里含了其他的情绪,轻声说:“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