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道:「解决方案呢。」
主治医生道:「目前没有药物能够中和它的副作用,疼痛带来的伤害是很麻烦的,只能忍着,他的全身会起剧烈的痉挛反应,可能随时休克,肝脏,腹腔,隔膜也会随着痉挛而受伤。他的食慾消褪,甚至不想喝水。我们为他作的检查中,发现了他的上呼吸道,在不久前受了酸性烟尘感染,是什么原因,您知道么?」
展行头疼无比:「不知道。」
主治医师诚恳道:「这个时候就需要输液维持,再配合其他药物帮助他渡过难关。可能要用到一点吗啡。」
展行马上道:「不能用吗啡。」
主治医师似乎有点为难,展行道:「我相信他的精神力量能坚持住。大概要多久?会留下后遗症么?」
主治医生遗憾地说:「我无法下定论,希望不会。」
展行道:「他的意志力很顽强。」
主治医生道:「那么可以相信,情况会变好。其次就是医疗费用的问题,我们的小组研究了一下午,为他制订了一套治疗方案,每个疗程中,药物与治疗费的价格估计要接近一百万……」
展行狠狠道:「钱不是问题!把他治好!用什么药都可以!」说毕起身走了。
展行站在病房外,两只手把自己的脸揉来揉去,切换到阳光灿烂的微笑模式,推门进去。
林景峰换了病号服,躺在VIP休息间里看电视。
「说的什么?」林景峰漠然问。
展行道:「报告小师父!你的病可以治!」
林景峰:「要多少钱。」
展行道:「很便宜!」
林景峰看也不看展行,拇指抵着修长的食中二指搓了搓,示意多少钱,给个准数。
展行道:「估计十来万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大叔说要一个月。」
林景峰:「是么?我听护士说,这个包间一天就要一千。」
展行上前给林景峰倒水,想了想:「对啊,一个月三万,外加药物和治疗七万。」
林景峰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些,一想也差不多,说:「把我的卡拿去,里面还有十来万,够用了。」
展行道:「是用你的卡,已经交了一部分。」
展行在林景峰身边躺下,抱着他,把脑袋枕在林景峰的肩膀上。林景峰道:「还好有你陪着我,小贱。」
「他们说要用吗啡……」展行试探着问。
林景峰:「不用,有你在我身边,一点小伤口用什么吗啡,忍忍就过去了。」
展行点了点头,二人心照不宣,他订了间VIP病房,两张床并排摆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在这里照顾林景峰了。
不离不弃,互相帮助,彼此照顾——像展小健的两个老爸一样,过一辈子。
纽约,夜:
一个点了蜡烛的蛋糕放在茶几上。
展扬道:「陆遥怎么还不回来?她又和谁出去了?嗯?这次是谁?约翰逊?约瑟夫?大卫?理查德?她到底换了几个男朋友了?」
陆少容哭笑不得道:「约翰逊是小贱的男朋友,陆遥闺蜜心情不好,今晚上去陪她。结婚纪念日你也要在意这个么?」
展扬道:「哦,其实也不算结婚纪念日……」
陆少容微笑道:「是我从英国念完书回来,和你在一起,正式成家立业的日子。」
「小贱还没回家,在北京也不知道玩得怎么样了……」展杨道:「陆遥还玩得这么晚。」说毕走到钢琴旁,随手弹了几个音符。
陆少容躺在沙发上,听着音乐,闭上眼,笑道:「随他们去吧,这样就挺好,我们偶尔可以去旅游么?」
展扬边弹琴,边哼哼道:「公司也没人继承,怎么出去玩?」
一曲「爱的罗曼史」毕,陆少容「哟呵」地叫,展扬起身,风度翩翩,对着他唯一的听众致礼。
「大钢琴家!我爱死你了!你是我的偶像!」陆少容啪啪啪猛鼓掌,叫唤道。
展扬得意洋洋地四面鞠躬:「谢谢!谢谢!那边的朋友,你们还好吗?!」
冷不防一个蛋糕飞过来,啪一声砸了展扬满脑袋奶油。
展扬:「……」
「哈哈哈哈!」陆少容扔完蛋糕,大笑着持续鼓掌:「你太帅了钢琴家!」
展扬咆哮道:「你找死!」说着扑上沙发去。
电话声响。
展扬满头奶油,汪汪汪地抓陆少容的衣服,看了一眼,说:「靠,又是孙亮!」
陆少容笑道:「等等,小贱还在二哥家,应该是小贱打电话来祝你结婚纪念日了……」
展扬道:「别理他!昨天下副本还被那划水刺客害得灭了次团……」
陆少容:「肯定不是二哥,儿子的电话你不接?不是成天念叨着的么?」
展扬心想不错,说:「那就勉勉强强,接我儿子的电话吧。」
手机屏幕上闪着孙亮的名字,展扬顺手接了,道:「儿子,你最近怎么样啊。」
孙亮道:「是……扬扬?有件事……」
展扬:「?」
陆少容笑着说:「小贱又离家出走了?在北京也拴不住?」
展扬的脸色变了。
陆少容蹙眉,察觉出了不妥。
「现在……能联系上人么?」展扬的声音发着抖。
电话声响。
林景峰无奈道:「你能换个铃声不,我实在不想听套马杆了。」
展行嘿嘿地作了个息怒的手势,出外接了电话。
孙亮的声音半死不活:「终於打通了,小贱,你行行好,一刀给二舅个痛快吧……」
展行叼着烟,眯着眼,痞兮兮地笑道:「不好意思啊二舅,手机没电了,刚充上。」
孙亮大吼道:「你到底在哪里!地址!医院名字!」
展行道:「哦哦,好……」展行连珠炮般报了出来,孙亮又道:「断手还是断脚了啊,听起来咋没啥事NIA。」
展行道:「是没事啊,真没事,没缺胳膊损腿,是我朋友生病了,我陪他一段时间……你别来了……哎,二舅,你还在听吗!」
孙亮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松了口气:「已经晚了,展小贱,你爸以为你屍体搁协和医院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算了,你在那里等着吧,我晚上过来,你大舅中午过去。」
展行还没反应过来,孙亮便挂了电话。
展行终於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