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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以蛇易肉

河蚌很生气,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知道她识字不多,竟然写了封污七八糟的东西过来羞辱她!她起初疑心是隔壁的大白鲨干的,后来又给否定了——大白鲨那家伙比她还文盲,写不了这东西。

那洋洋洒洒几大篇看得她脑仁疼,她只瞟了一眼就顺手一丢,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以至於淳於临回来时她想揪出对方报仇,却怎么也找不到物证了。

而清虚观,容尘子对庄少衾诱河蚌出手相助的计策不置可否:「她与我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想如何,不必前来告知我。」说这话时他神色疏淡,像是提到一个全无印象的路人甲。言罢,他捂着胸口又是一阵轻咳,「小叶为何没来?」

庄少衾有些头大,却还是一边递了药茶给他一边安抚:「师妹守在刘府呢,那蛇如今不知去向,也不知会不会再回来。」

容尘子略略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外面突然有刘府的家奴闯进来,一脸焦急:「国师,刘府后园子里发现一具女屍,但已经泡得变了形……」庄少衾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阁老担心是叶真人,特命小的火速前来报知您。」

庄少衾还没说话,容尘子已是神色大变:「小叶没有找到?你!」他捂着胸口,胸口剧烈起伏,重重药纱包裹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清玄,替我更衣!」

庄少衾知他性子,虽知徒劳,不免还是好言相劝:「师兄,如今你伤势未愈,即使去了也……」

容尘子急怒攻心,披头就训:「也如何?师父临终前将你与小叶交托於我,如今小叶若有不测,将来我如何见师父!」

他勉力起身,匆匆更衣:「都是我不好,明知刘沁芳有异,仍然让她涉险!」他懊恼自责之余,不免又忧心如焚。庄少衾眼见拦不住,只得御剑,同他一并赶至刘府,去认屍首。

刘府后园有个直径十余丈的天然湖,几只白鹤悠闲踱步其中。十一月末的天气寒意渐浓,水面上没有植物遮掩,十分空旷。

屍体就停放在湖边,庄少衾不发话,刘阁老也不敢处理,好在初冬,气味还不是很重。容尘子依旧着白色的道袍,因伤重畏寒,外面披了件竹青色的披风。他几乎一步跨到屍首跟前,揭开白布时右手都在发抖。

白布下的屍体比他想像中还要难以辨认,因为泡得太久,整个五官都已经浮肿变形,那皮肤呈现出一种僵蚕般的白,眼珠似乎被鱼群啃噬,只剩下两个黑洞。整个屍体不见别的伤口,只是后脑勺被敲开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洞,不见了脑髓。

容尘子从屍体右肩一直摸到手部,许久方长吁一口气:「不是小叶。」

庄少衾也松了一口气:「如果那条蛇不是刘沁芳,那么我们是不是派人搜索一下刘府,找找真正的刘家小姐在何处?」他凝眸看了一阵湖中女屍,小心揣测,「还是莫非这具屍体就是刘家小姐?」

刘阁老也看不得这屍体死状,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已经是心力交瘁:「国师,这女屍老朽让贱内认过,倒不似小女。」

容尘子沉吟许久,初冬的风带着水气扑面而来,撩动发丝衣袂,残草枯枝更衬出他的憔悴。庄少衾实在不忍劳他心神,然事关叶甜,顾虑也只能暂搁一旁:「师兄,我同那三眼蛇照过面,蛇皮几乎刀枪不入,且又能吸食魂魄。如今她掩体被破,只怕会更加倡狂……」

后边的话尚未出口,刘阁老已经接道:「容尊师、庄国师,不瞒二位,自上次这妖孽逃掉之后,淩霞镇短短两天时间已有六七人无疾而终。州官已然上报,只怕会惊动圣上。估计朝廷给国师的文书,两日后就要到这里了。」

容尘子五指紧握成拳,以袖掩口又咳了许久:「你觉得海皇当真能对付这孽畜?」

他看向庄少衾,庄少衾皱眉:「那个河蚌精的本事,我也未曾亲眼见过,但这个人的实力毋庸置疑,若得她相助,尽快除了这东西,也能少些伤亡。」他眼中阴沉之色再现,「且她竟敢谋夺师兄血肉,几乎害了师兄性命。待此间事了,这笔账总得清算。」

容尘子神色沉凝如水:「我与她前情已清,此事日后不必再提。若她确对此事有所助益,我去一趟海族。」

这话一出,别说庄少衾,便是清玄、清素亦是反对:「师父,那蚌精垂涎师父血肉已经不择手段,师父您这一去……」

容尘子摆手制止他们:「她为人极为胆小谨慎,此事非我亲往不可。」

庄少衾还算冷静:「如此,我随师兄同去,如若情况有变,也好有个照应。」

容尘子摇头:「我不是去同海族动武,三眼蛇随时都会出现,你还是留在这里。既然它是蛇,先找些驱蛇的方法,洒些雄黄粉、雀粪试试。」

行止真人闻听容尘子到来,此时也赶来相迎,九鼎宫和清虚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却一直暗中较着劲儿,特别是浴阳真人总看容尘子不痛快。只是如今大敌当前,诸人都知道顾全大局,是以浴阳真人也同容尘子见了礼。

叶甜生死不明,容尘子不敢耽搁,带着清玄、清素直奔淩霞海域。

那时候淳於临在巡视海防,河蚌吃饱了正躺在海面晒太阳。冬日的太阳照得人全身暖洋洋的,她有些困,翻个身打了个哈欠。

正想回海皇宫睡觉,突然天边有人踏水而来,语声清朗:「海皇陛下,久违了,别来无恙?」

河蚌一回头就看到庄少衾,依旧着一身蓝色的道袍,斜背着宝剑,行止之间带着一朝国师的卓然气度。河蚌有些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庄少衾缓缓走近,一副为色所迷的模样:「自上次海边一见,小道对陛下仙姿一直念念不忘,如今得空,自然就前来看望陛下了。」

河蚌警觉地退后几步,身边漾开一圈水纹,横隔在她与庄少衾之间。她突然高声娇叱:「臭三眼蛇,别装了,我看见你的蛇尾巴啦!!」

面前的庄少衾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上下打量自己,从头到脚,又将头扭了三百六十度去看自己后背,半晌才疑惑地道:「不可能,我的尾巴还没伸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