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项桓没回答,只不由分说地拉她起身。
一路走到了床边,角落里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宛遥正要发问,手腕冷不防被项桓握紧,他动作稍一用力,背后便骤然没了着落,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也就是在此时,头顶上的人影倾身压了下来。
那一瞬间,淡淡的皂角与阳光的味道毫无征兆地窜进鼻中。
她好像连呼吸都静止了,心却跳得很快。
寒冬腊月的时节里,宛遥竟感觉到一股蓬勃的热气,就那么清晰而又紧密地贴在身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项桓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撑在枕边的两只手筋肉隆起,清澈干净的眼瞳似乎也有几分无处安放地打量了她一下。
宛遥满身的鸡皮疙瘩都成群结队地冒了出来,“你干什么啊”
“阿页你在吗”屋外的声音不死不休,还越来越近。
他抿住唇,也显得略微紧张“你倒是叫出声来。”
“叫叫什么”
项桓急道“有人非礼你,你不喊救命的吗”他又看了一眼窗外,催促说,“做戏做全套,人家找过来,总不至于看见我在和人质喝茶聊天”
“”
意识到他的用意之后,宛遥脸上血色几乎刹那间翻涌着不正常的红。
不行,不行无论怎么想都太难以启齿了
她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吱出一声来,在项桓眼神的淫威下终于结结巴巴道“救救命。”
“那么轻,你叫给蚊子听呢”
宛遥苦哈哈地在软枕上拼命摇头,“不行,我真的办不到”
项桓捏着她肩膀“快点,别磨蹭了”
她左右没办法,最后轻得不能在轻的“啊”了一下。
项桓“”
宛遥“”
兴许是知道靠她不住,眼见门外的脚步慢慢逼近,项桓忽的把心一沉,深吸了口气,伸手掀开她衣襟,对准那方纤细脆弱的脖颈,一口咬下去。
山匪小哥这边喉咙都快喊累了,站在门边刚要叩,只听那里头爆发出一阵又尖又细的惨叫,吓得他两手不自觉的一抖,紧接着汗毛从头到脚直挺挺地炸开了。
倒也不是真有多响多震撼,不过女孩子的嗓音清亮,蓦地蹦出来,简直令人牙酸。
“阿、阿页你,干啥呢。”杀人分尸啊
项桓支着上半身回头应道“正办事儿呢,没空,有什么过会儿说”
外面的山匪小哥疑惑片刻,总算回过味儿来,咧嘴露了个心领神会的微笑,还“嘿嘿”了几声。
“行,哥不打扰你了。那你悠着点儿啊”
“知道,赶紧滚。”
小哥甚是艳羡地边走边琢磨,嘴里还嫉妒着,“这小子行啊,才带回来多久就忍不住了。”
“真够走运的,刚上山就有媳妇,我们这些老资格还打着光棍呢。”他酸溜溜地自语。
项桓一直留心附近的动静,待人走远,他才呼出一口气。
“演了这么一出,现在应该没事了。”
正松开手的时候,他未曾发觉宛遥已悄悄收起自己的胳膊放在胸前,侧身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枕头里。
等项桓一回头,才看到她缩成了一只鹌鹑。
他没明白出了什么纰漏,只倒是人不对劲,眼中率先紧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
宛遥心中纷乱,五味杂陈,抱着枕一个劲儿摇头。
毕竟年轻,他还不知道怎么给女孩儿家留面子,反倒追问“难道我咬伤你了”然后又自语,“不会,我也没用很大力啊给我看看。”
她听着行将崩溃,继续更加拼命的摇头。
项桓满屋子抓耳挠腮地徘徊打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真不知要怎么开口“我这也是权宜之策,你知我知,不会讲出去的。”
“你若真不放心,大不了我把这些人全灭口了”
她一声没吭,还是摇头,险些把软枕摇出一个坑来。
项桓无计可施,盯着她背脊瞧了半天,索性做出让步,“那我负责,我负责总行了”
这回床上的人没摇头了,但她好像僵了一僵,半晌不见有动静。
“这也不行”他烦躁不安地抓乱发髻,“你想怎么样,倒是说句话啊”
宛遥险些把自己闷死,脑袋一转侧到旁边喘气,一张脸红得生无可恋。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蜷缩着去捂脸。
天哪。
真是没眼看这个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