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婷提出的方案,乍一看似乎能行,可是仔细想想就明白,好多东西都是建立在理想情况下的。
就比如,敌军要是攻破城门后,劫掠一番就撤离怎么办。毕竟对方也不是想要占领城池的,城内各种迹象都能体现出这是个陷阱。又或者,敌军只有部分军队入城,其他人继续沿着城墙进攻,直到城墙全部沦陷再入城怎么办。
还有,让百姓全部撤离到东侧,这是个很不合理的决策,到时候留恋自己家产的、不愿意离开的,也不能太过强迫,这都是问题。
并且,在巷战中,原本起不了作用的民兵,这时候就能起作用了。只需要安排民兵到各种设计好的“简易堡垒”中,就能起到很好的阻敌作用。当然,死伤也会很大。
说白了,司婷也就只是个会听命令的“兵”而已,要让她领兵作战,可真是太难为她了。她刚才也是太烦了,才会给这些人随便说了个方案,结果竟然没人反驳这让司婷越发的觉得无趣了。
眼见司婷和这些人都不说话了,段萧生出来打了个圆场。
“诸位,大家来这里本就是为了交友寻乐,不必太过较真。我们还有些杂事,先走一步,就不打扰各位了。”
说完,段萧生带着司婷和齐欣婷就往门外走去了。其他人看到正主都走了,也觉得有些无趣,自行散了。只不过走之前,都不由得看了那几个研究“谋略”的考生,眼神里说不出是讥笑还是什么。
那几人原本就不太受其他考生待见,只不过想到自己将来是走的从军的路子,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所以没太在意。但是今天这事过后,他们也感觉脸面无光,挥了挥袖子,自行离去了。
“我们就这么走了么”出门后司婷有些不高兴。
段
萧生知道司婷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自己走的话又觉得丢面子,这才坐在那里左右为难。
“不是,我看到欣婷不舒服,我们先带她出来吹吹风,待会儿再说去哪里。毕竟,你这大晚上出来一次不容易,这么早回去太亏了。”
“嗯嗯,就是嘛”司婷被关了太久,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得多玩玩。
三人走到了栈板上,让齐欣婷能够趴到栏杆上吹一吹初冬的寒风。由于画舫本身就不需要有“划船”这个功能,所以前后的栈板都不大。倒是此时停满河道的大小画舫上,满船的灯笼倒影在水面上,与漫天的星河交替闪烁,显得煞是好看。
这锤了一会儿凉风后,齐欣婷倒是稍微清醒了一点。
“萧生,你说,隔,到底是谁发明的酒这个东西呢”
“可能是一群想忘掉过去的人。”宋老六从旁边走了过来。
他手里提着那瓶自二锅头对着司婷摇了摇,刚才他们走得急,没有拿走,这宋老六倒是好心给拿了出来。
“想不出来,你还这么热心。”司婷高兴的接过酒瓶来。
可拿过酒瓶,司婷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瓶子里的酒原来都被喝光了。那宋老六还把酒瓶还过来干嘛啊,过来讨打的吗
“嗝,哎呀,好晕啊,别摇了。”
宋老六走过来让这边的栈板有些轻微的摇晃,齐欣婷这边晕晕乎乎的就喊出来了。
宋老六愣了一下,抬了抬手,比了一个得罪的手势,小心的挪了过来,尽量不引起船体的抖动。
“司小姐不愧为侯爷千金,随便几句话就让敌军飞灰湮灭。”
司婷没好气的扬了扬手,找了个栏杆坐了上去。
“算了吧,就欺负这群小朋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宋老六
哑然失笑,刚才的众人中不少都是名震京城的名人,竟然被司婷说成是“小朋友”。
“哈哈哈,司姑娘豪气”宋老六把手里最后一杯酒喝下,然后把酒杯扔到了船下。
“不错,这整个齐国的学子、考生在谋略一科上不就是宛若稚童吗明明都是读书人,结果偏要去考虑武人的事。而且,一个个的还都自认为天生奇才、智夺天下。不过都是一群痴心妄想的庸人罢了”
说着,宋老六本来泛白的脸庞上竟然染上了不正常的血色。如果不是段萧生能感知到此人只是气息稍有不稳,他都觉得得赶紧叫大夫来救命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谋略一科不对咯”司婷不怀好意的套宋老六的话。
这“谋略”一科替代“诗词”,那是成德帝全力推动的。要是谁敢说个“不”字,那就相当于打当今皇帝的脸
“不,我是觉得不应该全天下学子都要考谋略。我齐国设置科举,为天下有志之士了一条报效祖国之途径。但是,对于开疆拓土的军士来说,除了如武威侯一般一步步打出来的大将外,更多的是将军、名门之后,子承父业。
“所以,我认为科举应当区分文武,在现有科举下再划分出一类武举。让有志从军征战的寒门子弟,也能有机会带兵出征。”
宋老六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但是段萧生听出了些许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