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挟风雷之势,如电闪一般直奔纥银术可头顶。纥银术可举双锤一挡,刀锤相碰,他只觉得虎口一麻,双柄铁骨朵差点脱手。
铁骨朵没有脱手,只是因为已经断了。
神力贯神兵,神兵借神力,雪花镔铁戒刀竟生生将两指粗的铁棍斩断。
情急之下,纥银术可侧身躲闪,但戒刀依然削中了他们左肩。若不是双柄铁骨朵已卸去大半刀力,这一刀足以把未披重甲的纥银术可劈成两半。
纥银术可伤重倒地。其余神箭营武士心下惊骇,但依旧舍命扑来。
此刻的武松杀意渐浓,扛鼎之力已喷涌而出。
雪花戒刀已不再只是刀。
刀,可削,可劈,可刺,皆以锋刃破敌。
但武松此刻手中之刀,却如锏似鞭,有利刀之锋,也有重锤之力。
活脱脱就是两把短柄斩马宝刀,刀锋过处,人刀俱裂。
不少神箭营武士不是被刀劈死的,而是被重击之后,内脏被震裂而亡。
亥言看得心惊。如此暴裂的武松,即使是自己人,也浑身寒意。
杀至最后一人,纵是金人悍勇无畏,这名神箭营武士也满脸惊恐,如见阎罗。
他转身欲跑,只见武松也不追赶,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刀扔了出去,刀入后心,最后一名金人也猝然倒地。
十八骑神箭营武士,在距离相州不足百里处尽皆殒命。
完颜宗汗没想到,他麾下最精锐之士竟瞬间死了,他也不会相信,他们是死于一个宋人之手。
恶战落幕,武松体内血气奔涌,这才发觉左肩愈来愈麻,几乎失去知觉。
“哎呀,不好。”亥言此时已从树上飞下,也看到了武松肩上的伤口。
伤口很细,只有一线,但周围血肉却已经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此箭有毒,武都头你赶快封住心脉处的穴位,以免毒气攻心。”
亥言一边说着,一边撕下衣袍,将武松肩头的伤口四周扎紧。
“借你戒刀一用”亥言接着道。
武松将刀递给亥言,还不忘了打趣道“你这算不算犯了灵律”
“这时候了,你还有心玩笑。”亥言白了武松一眼。
“你忍着点。”亥言又看了武松一眼,却丝毫没犹豫,用刀尖将伤口切开,然后用力挤出黑血。
武松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没忘了接着打趣,“你这用刀的手法,和我那柳妹子比可差远了。”
挤尽了黑血,亥言依然愁眉不展。
“武都头,你感觉如何”亥言问道。
“很麻,这只手好像又没了。”武松道,“其余倒也还好。”
“你这几日切不可再动武了。”亥言道,“此毒绝非一般的毒,稍有不慎,可能会丢了性命。”
武松点了点头,“知道了,别再和人打斗就是了。”
此毒的确是非寻常之毒。而是金人以长白山上一种独有的巨型毒蜘蛛毒液,再配上乌拉草和野山参炼制而成。
毒蜘蛛毒液本是剧毒,乌拉草可通经活络,野山参则可加速气血循环。但毒液配上这两味原本该是救人活命的草木,却反而可以毒液加速浸入血脉,
所以,此毒才能见血封喉。
好在,武松只是沾到少许箭尖上的毒液,中毒不算太深。但方才却恶斗了一场,毒气已然扩散,换了寻常人,怕是也已毒发身亡。
亥言让武松静坐休息,运功护住心脉。他自己则来到那群神箭营武士的尸首旁,挨个搜身。
果然,在纥银术可的身上有了收获一块金军帅府的金牌。
在山林中另寻了一处靠近溪水的地方,武松和亥言将就休息了一夜。
翌日一早醒来,除了左臂依旧没有知觉之外,武松似无大碍,遂决定继续南行。
“可惜了那些好马”亥言看着那些无主的汗血宝马,不由有些惋惜。
此时武松却道“无妨,我已暂时不能运功,那驭风之力也没用了,正好可以以马代步。”
“你不是不会骑马吗”亥言疑惑地看着武松。
“你会就行了。”武松笑道,“既然是宝马,驮两人也应该无碍。况且你顶多算半个。”
亥言这下明白了,武松是让自己带着他同乘一马。
“也好,如此一日一夜便可到汴京了。”亥言心里还是惦记武松中毒的左臂,尽快赶到汴京,也可进城寻个医馆郎中。
亥言随即拉了裂风,又另外再牵了两匹汗血宝马,二人三马,一路奔汴京而去。
此去汴京,一路只剩三百余里,宝马良驹一日可达。
但汴京城乃至整个王朝已是地覆天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