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声一起,东西厢房内藏匿的金人也闻声杀出,十余武士顿时将武松团团围住。
武松想要脱身其实不难。但本以为胜券在握,却还是没能杀了那金国王子,他心中窝火,实在不甘心。
外贼跑了,内贼还在。人跑了,图还在。
武松念头一动,返身杀回了房内。
地上躺着已经气绝,却死不瞑目的黄炳路。
地上还有一人。确切地说,是缩在桌脚旁的吴化成。
眼见黄炳路瞬间死于刀下,吴化成当时已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就往桌子下钻。此刻,他依旧两腿发软,不敢动弹。
武松进到房内,扫了一眼桌上,那幅汴京舆图还在。他先将戒刀放下,将舆图收入怀中,却并未理会那已沾满血迹的吴江垂虹亭诗帖。
收好了舆图,武松瞅了一眼脚边的吴化成,从胸腔里哼出一声冷笑,“就如你这般鼠辈,还敢当贼。”
说罢,武松一把将吴化成当胸拎起,饶是吴化成身材浑圆如球,也像拎只鸡一般。
房外一众金人已将门口围了个结实,却皆忌惮于武松之勇,无人敢进。
武松将刀架在吴化成脖颈上,挟着惊魂未定的通判大人走出门外。
“这狗官如今已是你们金国的走狗了,如何,你们就不想救他一命。”武松对着院中人道。
一众金人神色戒备,却一时无人答话。
片刻之后,领头的斡不里道“这背主求荣的小人,我等岂能与之为伍,你还是牵回去喂狗吧。”
言罢,一众金人一阵讪笑。
此时的吴化成心已凉了半截。本以为今夜之后,自己就能另攀高枝,飞黄腾达。可未曾想,如今却被金人弃如敝履。
“大侠饶命。”吴化道眼看死到临头,也顾不上许多,“大侠若能救我,下官有机密之事相告。”
“哦”武松心里一动,“是何机密”
“那金国王子明”
未等吴化成把话说完,数枝雕翎箭已破空而来。
纵是武松反应神速,急抖手腕,用戒刀拨掉三箭,也未能挡住后面三箭。
箭入眉心、咽喉、左胸,让吴化成彻底闭上了嘴,只留下瞪大的双眼。
武松这才反应过来,是葛岭上的那位神箭手。
发箭的正是脱不花。
他趁武松返回正房之际,已取得弓箭。眼看吴化成要泄露七王子明日出城之事,他急发连珠箭,只为射杀吴化成。
此时,脱不花距离吴化成只有不足二十步,以他的射术,要想取吴化成性命,武松也奈何不得。
吴化成已死,舆图也已抢回。武松心知再战无益,再把城内官军引来,恐难脱身。
想到此,武松纵身一跃,飞过院墙而去。
金人情知奈何不了武松,也怕引来宋军,亦不再追赶。
经此一战,完颜杰律又侥幸逃脱一劫,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旋即命手下速速收拾,尽快离开。
不过,看着已是沾满血迹的吴江垂虹亭诗帖,完颜杰律又是一阵心痛。
“这秃贼,前番烧了我的宣和墨宝,今日又毁了我的米芾诗帖,总有一日,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
完颜杰律素来温文尔雅,难得见到他如此这般咬牙切齿,一众属下皆不敢出声。
斡不里心里却道没了汴京舆图他倒是无所谓,却为这一帖破字气极如此。这七王子莫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