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元乾走了进来“说的什么呢一老一少好亲热。我只听见了最后的两个字才好,什么才好说来我也听听。”
老者不慌不忙地答道“颐安说,早些把琴制出来才好,那样,我就能回我的水云天,当自由自在的田舍翁了。”
元乾看看颐安,又看看邰振子“颐安处处为大师兄着想,我看,你们如今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了,你说是不是,大师兄”
“你错了,颐安不是为我想,是为他的上仙爷爷着想。琴制成了,元丰师弟就能在月明之夜,弹琴作乐,借此缓解对师尊的怀念之情,免得长久思念,心情郁郁,对身体是大大的不利啊”
元乾“哈哈”一笑“我也知道,颐安对他的上仙爷爷孝敬得无以复加,为了上仙爷爷,情愿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我说得可对,颐安”
颐安点点头“元乾爷爷说得是。”
元乾走到台案前,拿起琴底来看“还在雕凤池么,这几天,好像做得慢了些,是不是有些疲了累了。”
“累倒不累,元乾你也知道,这琴面琴底都是主件,大意马虎不得,慢工出细活么,想必你也懂得。”
元乾鸡啄米一般地点头“懂得懂得。”他诡秘地一笑“今天我来,有个大好的事情要告诉大师兄。”
“什么好事情”
“师兄不是说,琴弦不能用一般的蚕丝,需要自家养大的蚕儿吐出的丝,你亲手缫丝,亲手编织方可用得。我要告诉师兄的是,养蚕的人找到了,妙龄淑女,芊芊十指,采桑养蚕,唯她不可。师兄见了,估计也是欢喜不尽。”
“哦,这是好事一桩啊,怨不得元乾师弟今天走来就春风满面笑逐颜开,看着比往日格外地高兴。”b
“师兄难道不高兴么”
“当然也高兴啊。”
“那,师兄见不见她一面”
“瑶琴日后是你们用,人也是你们选来的,只要你们觉得好就行了,我就不必见她了罢。”
“我以为,师兄还是见见的好。”
“不必了吧”
“呃,还是见见的好。”
“我做得了主吗若是见了她,觉得不甚合用,你们是不是要打发她走,再另外遴选一个呢”
“我敢用身家性命担保,一旦见了她的面,师兄肯定要毫不犹豫地留下她,一时一刻也舍不得放她离开的。”
“既如此,见就见吧。”
“好,我这就去请她。”
元乾得意洋洋地走了,老者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元乾话里有话,意中有意,老者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这个养蚕人究竟是何人为什么元乾非要逼着见她,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长出一口气,看着洞口,猜测是谁的身影会出现在哪里,既急着见到来人,又怕见到她。
颐安低声说“邰振子爷爷,他今天有些儿怪异。”
邰振子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
“我总觉得,他说的这个养蚕人,一定是你熟悉的人。他和上仙可能要利用她来胁迫于你。”
“不错,是有这么个意思。”
“她来了,上仙他们觉得是捏住了邰振子爷爷的命门,你大概只能倾心尽力地为他们制琴了。”
“看看再说罢。颐安,你就放心好了,我邰振子的命门比金刚钻还硬,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捏得住的。”
洞外响起了纷沓的脚步声,两个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那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久未在这里露过面的上仙,跟他并排走着的是元乾,在他们身后,邱
应雄和另一个家丁搀着一个柔弱女子,她袅袅婷婷地走着,似乎对即将面对的是谁也不知情。
老者谁也不看,眼光只盯着那个渐行渐近的女子,毋庸置疑,她就是元乾口口声声要他面见的人了。每向前走一步,她的形象就清晰一分,离着他只有十几步远了,他终于看清了,她是小雨。
颐安十分紧张,一把抓住了邰振子的手“是春雨”
邰振子低声告诉他“那不是春雨,是春雨的姐姐小雨。”
“啊,对,是小雨,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老者不说话,突地站起,迎了过去,双手扶住了小雨“小雨,小雨”
小雨期期艾艾地问道“你是”
“我是你的爷爷啊”
小雨的手抓住了老者的前臂“爷爷”
“对,我是你的爷爷端木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