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救于她。但是,这是此时春雨唯一能够自救的方式了,她知道没有一点用,没有用也只能喊,她死得不甘心,尤其是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只有用这喊声,对于生命的倏忽表示她的愤恨。
此时,狼群知道大局已定,一顿美餐即将进口。它们一致停止了嚎叫,静默无声,悄悄地一步步逼近过来,一个个露出了森森白牙。
春雨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利齿切割她的肌肤,咬碎她的骨头,逃不掉,走不了,只有等待命运的安排,等待生命的终结。她喃喃地喊爷爷,雪遇哥,小雨姐姐,我见不到你们了。还有最后一个名字,她略略停顿,还是喊了出来颐安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头狼扑倒了春雨垒砌的石墙,青石滚落下来,砸到了春雨身上。头狼“呼呼”地喘息,春雨闻到了它嘴里涌出来的一股股腥气,她束手无策,只能把眼睛闭得更紧,“呜呜”地哭,竭力把身体缩小,直到无处可退。
似乎是又在做梦,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长啸,不是阴冷的狼嚎,而是豪壮的啸鸣,立时,群山震荡,林涛涌起,天宇上也有回声隐隐,和山林的回声旋接铆合在一起,令人心魂激振。
春雨也听到了,她以为,一只更大的猛兽来与群狼们争食了,也来加入它们的饕餮大餐了。她周身战抖,不是因为害怕,她已经不知道害怕了,只希望自己能够快一些死去,早一些结束被吞噬的痛苦。爷爷,雪遇哥,小雨姐姐没有了她的消息,或许,许多年以后,他们来到了羊肠盘,发现了她的骨殖和破碎的衣物,就能够猜得到她遭遇到了什么,为她洒下痛惜的泪水,她呢,成了一个可怜的虚空人,在冥冥之中,注视着他们,跟随着他们,喜他们之喜,痛他们之所痛,只要是能够与他们长相厮守,就是死了,就是成了一缕幽魂
,也没有遗憾。
春雨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候着群狼利齿的撕扯。等了好一阵,身体也没有感到剧烈的疼痛,只觉得有一个粗粝的东西,“刷刷”地舔着自己的脸庞。她鼓足勇气睁开眼睛一看,看到了一个硕大的黄色的脑袋,额头上有一个黑色的“王”子,一双黄橙橙的眼睛露出的不是凶光,而是浓浓的慈爱。春雨看清了,这是一只斑斓猛虎。再举目一看,群狼已经不见了踪影,好像它们从来也不曾出现过一样。
老虎伸出舌头,再一次轻轻地舔着春雨。春雨朦胧的记忆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幅情景,她和姐姐小雨,伏在一只老虎身上,吮吸着它的奶水。老虎不时回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她们,伸出舌头,舔她和姐姐的头,舔她和姐姐的手。
无疑,这就是多年不见的虎娘了是它及时出现,救了自己的一条命。春雨一把抱住了虎头,流泪喊了一声“虎娘”
老虎更加温柔地舔着春雨,似乎在说你受惊了,春雨,虎娘来迟了,幸好还算及时,要是再来晚一步,虎娘就要痛悔终身了
春雨紧紧地抱着林寅娘的头,一声接一声地喊着虎娘,虎娘,谢谢你救了我,小时候,我和姐姐是吃你的奶水长大的,今天,你又救了我的命我要怎么样才能报答你的恩情
林寅娘甩甩脑袋,似乎在说不用谢,我跟你们的爷爷是老朋友,为老朋友做一点事情,是我莫大的荣幸
春雨说“虎娘,我要去找爷爷,你能帮帮我吗”
林寅娘频频点头行,行啊,你一个人在山林行走,只怕会再次遭遇不测。你不说,我也要帮你去找你爷爷。
春雨欢天喜地地站起来,这时,她才看清了林寅娘的样子。只见她瘦骨嶙峋,皮毛稀疏,肋骨在皮毛下一根一根清晰可见。四肢细细
的,尾巴耷拉下来,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威风凛凛。
春雨十分痛惜,忍不住泪水盈眶,抚着林寅娘的头,问道“虎娘,十年不见,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儿了”
林寅娘无奈地摆摆头虎娘老了,再不能像十年前那样了。
“那,我不能让你陪着我去找我爷爷,你上了岁数,还是好生养息吧,等我找到爷爷,跟他一起来看你。”
林寅娘好像有些生气了,竖起尾巴,一剪,一扫虎娘是老了,这不假,但是,虎娘还能跑,一定陪你去找到你爷爷
春雨再次抱住了林寅娘的头“虎娘,你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