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命人拆开篱笆,挖开了泥土,果然,百蛊箱已经不知所踪。上仙脸色阴沉,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土坑,泥塑木雕一样地站着。
元乾拉过绿英儿“你来说一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绿英儿大叫冤枉“爷爷,天大的冤枉,我为什么要窃走百蛊箱,我分明知道,上仙爷爷要用百蛊箱派大用场,我长了天那么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动它。颐安是贼喊捉贼,你们也信他的话”
元乾看看上仙,又问绿英儿“你说是颐安盗走了百蛊箱”
“就是他,他跟细春雨狼狈为奸,怀不轨之心,偷走了百蛊箱。”
“他们偷百蛊箱做什么”
“这还用得着问,不用想我就知道,就是为了要挟上仙爷爷,好让上仙爷爷不再去找那个邰振子。”
“你有什么根据”
绿英儿使劲地跺脚“你还不信我,你还不信我难道在你心目中,我还不如那个颐安”
元乾再看一眼上仙“我把你养了这么大,你的性子我一清二楚自以为是兼着胆大包天,脾气一上来,没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来我是你的爷爷,先要排出了你的嫌疑,自然要对你盘根问底。”
“我有什么嫌疑上仙爷爷对我百般信赖,亲口封我做他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我只求早日挂上帅印,辅佐上仙爷爷坐天下。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哄我好玩,但是,我也愿意信他,愿意为他效犬马之劳我又为什么要偷盗百蛊箱,坏他的大事,爷爷,上仙爷爷半句都不逼问我,他一点都没有疑心到我身上。你呢,说是我亲亲的爷爷,还不如上仙爷爷对我好。”
元乾还要说话,上仙劝止了他“师弟,不要再逼问绿英儿了,我也宁可相信她毫不知情。”
绿英儿接嘴道“上仙爷爷明鉴,我就是毫不知情嘛,一点也不知道,半点也不知道,丁丁点点都不知道”
元乾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好了,好了,是我冤枉你了,我向你赔罪,快走快走,找个地方消消气去吧。”
绿英儿走了。元乾说“师兄,不然,把颐安放出来,问问他,到底百蛊箱是谁拿走了”
上仙摇摇头“算了。”
“为什么”
“颐安从小到大跟着我,从一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大成人,愚钝一些不假,但是,从小到大,在我面前,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说谎,有的人与生俱来,不会说谎,有的人也是自胎里带来的。”
“师兄,你是不是还是觉得绿英儿没有说真话”
上仙一笑“随她去吧,穷究到底,她也不会认账的。”
元乾说“招魂碎了,百蛊箱又失窃,师兄,以后我们该怎么办眼前似乎是无路可走了啊。”
上仙面无表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要做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做下去,绝不能废于半途。”
“有师兄这句话,我无忧了”
“流年不利,屡屡受挫,前路茫茫,深渊千尺。不能退而避之,唯有争上一争,搏上一搏,总不能将一腔抱负付之于东流。”
“对,师兄说得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争,不搏,只知道困守愁城,老天也等着看笑话。”
上仙仰头看天“只希望我上仙一遍诚心能够感动上天,上天垂怜,慷慨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他进了竹林,在亭子外找了一块空地盘腿坐下,对跟在身后的元乾说“师弟,我要在此静坐数日,这几天就不能陪你了,请师弟见谅。”
“师兄要静坐,该进亭子里去才是呀,
看天边发红,若是明后日下一场大雪,师兄岂不是要冻坏了。”
“惟有在此,方能上达天听,上天才肯出手助我。”
“叫门徒们给你搭一个棚子,遮遮风寒也好。”
“不用了,以天为顶,以地为座,苍天在上,看得清,听得明,才不枉费我的一遍苦心孤诣”
“师兄,我叫他们在你身侧放个小火炉,时时有口热茶喝,有口热饭吃,还可以暖暖身子,如何”
上仙摇手谢绝“什么也不用,这几日我不食不喝不动,不眠不休,所有的人都不要近前,连你也不要来,师弟。”
“这”
“不必担心,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是,师兄。”
“你去吧,我要开始静坐了。”
“师兄辛苦了。”
元乾退着走了。上仙一挥袍袖,琴童应声出现,恭立在上仙面前。上仙说“好久不曾用你了,想来你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