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这是他脸上刻的字,经过后天治疗,但字的轮廓还是能看到。
“我咳咳我见过你,在公堂上”阮小二声音嘶哑着,披头散发,双目无光。
看着秦墨没理他,阮小二便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我原本偏远小县的书生,每日埋进书海,就是为了科举那天,可后来得罪人,脸被人用刀刻上了字可本我没有错就是看到几个公子扒姑娘衣服,忍不住出手罢了”
秦墨身体倚靠墙边,面无表情的听着,让他说便是,毕竟今晚过后就没法在说。
“那姑娘与我青梅竹马我那晚还对她说,日后等我做官让她来试试夫人是什么样”
说到这里,阮小二大笑着,脸上露出狰狞,让人害怕。
“都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会上吊”
阮小二不顾身上伤口,扯动着身上铁链“她像莲花一样纯洁,让我不敢去触碰,每次在她身边,我都有种天然的自卑,知道吗我刚认识那天,我饿的差点昏在街头,是她塞给我一小块馒头”
“就那么一小块”
阮小二脸上笑着,伸出手指,比作馒头的大小。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空气傻乎乎的笑着。
突然,阮小二脸色一变,脸上尽是疯狂,大叫道“都是他们,他们把我摁在地上,用刻刀在我脸上刻字,我忍了,用烙铁去烫我的脸,我忍了,用屎尿泼在我身上,浸在我嘴里,我还是忍了,可是他们强暴她,当着我的面强暴她”
“我被摁在地上看着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阮小二弯着身子,没有力气,如果不是铁链绑着他,阮小二早就瘫倒在地。
从监牢外飞
进一只白色的蝴蝶,阮小二的目光被那蝴蝶吸引着,但仅片刻,蝴蝶便飞走。
“不要,不要走,不要走”
阮小二挣扎着,疯狂撞击铁链,根本不顾身上的伤势,血从衣服里渗透出来,身上的绷带被勒紧,被血浸透。
在他的眼里,她来了,像第一次自己见她一样,一样的温柔,让自己不敢玷污。
秦墨问道“说完了”
阮小二没有回话,眼里尽是疯癫。
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个药丸,掐着他下巴,把药丸塞进去,阮小二反抗着,却没有任何用
确保阮小二把药吃下,秦墨离开牢房,把看守监牢的衙役叫回来看房。
花叶万年青,那盆秦墨种在角落的植株,医可清热解毒,凉血止血,解毒消肿。
但它自身都是毒,在修剪与换盆时要多加注意。
其次就是直接吃下,会引起口腔,食道,咽喉,肠胃肿瘤,最重要是损坏声带。
阮小二的实力是废了,但他身体依旧强悍,花叶万年青的毒杀不死他,况且,衙役发现后,也会给他治疗,毕竟这种犯人,不能提前死去,秋后问斩少不了他。
而秦墨也不是用来杀他,只是让阮小二变哑,无法说话。
让他不能说话,就是怕他把颜如玉供出来,毕竟阮小二只剥皮,并未杀人。
丹药是秦墨自己磨的,只用了一片叶子,但也够用。
阮小二把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他说的是真的,但他没讲完,最后他报仇了,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多少呢平日冷眼相待的邻居阿谀奉承的同窗包庇罪犯的知县还有那公子
那公子全家的皮,还铺在地面上供人踩踏
您问那刀法怎么练的那阮小二祖上是前朝的刽
子手,刽子手有很多种,而他祖父就是负责剥皮刑法,可到他这,剥皮都快忘了,后来才把剥皮功夫拾起。
人心是暖的,眼泪是苦的,杜鹃花真的很香
三日后,朱雀街
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几位官员坐在上面谈论着事,据王海说,那几位都是刑部官员,负责监察这次行刑,主官还是张县令。
平台下面,是一大批犯人,他们被绳子绑着,不能动弹,他们年龄或大或小,每人身上都有重罪。
犯人大概有六百多人,这是秦墨估计的,有可能比他估计的还要多,今年长安的犯人都在此地。
古代一位学者认为,天有四时,王有四政,庆、赏、罚、刑与春、夏、秋、冬以类相应,所以春夏应该行赏,秋冬才可行刑。
而这个世界的秋冬行刑,定在秋后,也就是立秋之后,便是秋后问斩。
秦墨站在东南角,与王海还有陈睿站在一边,其他地方人太多了,都是围着来看砍头,整个行刑场地都被围住。
百姓大多数是男人,妇女极少数,他们指着台上的犯人,谈论着他们犯的事。
这里是没有孩子,是怕犯人死后,身上带着怨气,怕他们鬼神附体。
西面有几位慈恩寺的高僧,他们受长安县衙邀请,来此给犯人度化,这么多犯人,死后产生的怨念非常大。
他们也不是白干,每一次度化都会从中得到好处。
待到所有官员落座,张县令从后面上台,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严肃,眼睛扫视着台上犯人。
而百姓们在张县令上来时,顿时鸦雀无声,随后一大群刽子手上台,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裸露胸膛,手上砍刀磨的非常锋利。
秦墨以为刽子手就单单这样,结果从后面又抬来两个木架,木架后有两个穿
着红衣服的人,他们身材不高,也没有其他刽子手这么强壮,但他们从来不会被忽视,就凭着他们手上的短刀。
王海看着台上的人,严肃道“看见没,那两个就是负责凌迟的,刀法可是非常厉害,其中一个割三千六百六十六刀,犯人都未死”
王海说道此时顿了顿,道“你们要小心台上坐在最中间的人”
“为什么”陈睿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自己有没得罪什么人。
“因为醉春楼”秦墨则反应过来,能让王海注意的,官职最少也能和张县令持平。
王海撇了一眼陈睿道“对”
“刑部郎中,从五品,掌司法以及州府刑狱”
“这么大的官”陈睿听到后,咂咂嘴,自己见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张县令。
“他官职虽没有张县令大,但论权利话,刑部郎中更能说上话,正常遇到张县令还要让他。”
秦墨听着,暗自记下,自己得罪他们,一定会被报复。
王海严肃道“那醉春楼就是他家附属产业,事情闹大,其他产业都受到波及,甚至不少店铺直接关闭。”
“那得亏多少钱啊”陈睿听着,心里竟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