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典不韦有些警惕,褚三恩也是大方的解释道“仔细推敲起来,我是比褚萍年岁小一点的近亲了,我们是叔伯的兄弟,只不过这种关系在很多年前就不复存在了。”
褚天华听到后连忙说道“叔父,在侄儿的眼中,不管您做了些什么,您永远是咱们家的人。”
褚天华和褚三恩真正交谈的时候,典不韦发现了一些异样,不远处闪来了几道强光,典不韦的手中的长枪已经被握紧。
褚三恩笑着说道“典壮士的样子到让我想起了褚萍身板的那个许仲康,若说中心,恐怕谁也不敢对着许仲康说褚萍的一句坏话。”
褚三恩看着典不韦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随后解释道“古书上记载大漠之中的阳光和
中原地区不同,即使在夜晚之中,也会因为夜幕的降临形成一座一座只能用肉眼看见的蜃楼,相传蜃是龙的一种,呼吸吐纳之间都形成别样的风采,曾有无数的古代帝王便是倚靠此等景象来追究长生不老。这些年我寄情山水,也是好好的研究的一番,得到的结果不能说是大失所望却也是背道而驰,寻常人所见到的这些景象都是假的,但是这种假象却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只有在每个月的月中前后,月亮的光亮最强的时候,才会形成。至于那里是不是真的有稀世珍宝,就不是咱们这些人所要考虑的了。”
看着褚三恩说了半天,褚天华露出来了一丝敬佩的眼神说道“不愧是叔父,还是您懂得多。”
褚三恩笑了笑,自己也是由衷的喜欢上这个侄子,摸了摸自己脖子下的花白胡子说道“放心,北离和东阳这些年一直也是不断的看着我死没死,黄云县两三年就会换一个县令,黄云县的周围驻扎这北离三百余名骑兵的原因就在此,这么多年两边可以一直平安无事就是这个道理。你们放心,虽然这些年赋闲在家,你叔父可是没有随便的闲着,这儿看上去最危险,却也是最安全。灯下黑的道理可不是最简单的。”
可能是许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褚三恩的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说道“我听说了你的故事,你这些年行走江湖,前不久还重创了北离骑兵,在朝贡之上也是给咱们冀州露脸了,你这小子,实在是让你叔父我打开了眼界,当时我就说,只要你愿意来见我一面,我不管如何都会等你,来来来,这是今天刚刚打的黄酒,咱们坐下聊。”
褚三恩给褚天华到了满满的一壶酒水,突然在外面一直醉醺醺的年轻人黄建坐了起来,用手指着天上,大吼了一声。
典不韦下一秒的长枪
便要刺向黄建的咽喉,好在褚三恩握住了那长枪的枪头,摇了摇头,黄建在一声怒吼完便又躺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有打起了呼噜。
典不韦明显是没有想到这个身形瘦小的老人,竟然可以一把手握住自己的枪头,褚三恩见到典不韦的眼神一样,老人眼角之间一笑,随后轻松的放开了枪头,温颜笑道“我也是偶尔读到了一本道家的道经,上边有些教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和一气化三清的无上神通。这么多年我也偶尔联系,所以现在能够学会一些粗浅的技法,门口躺着那位,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也算是我半个徒弟,这些年也是读书破万卷了,也行便了千里路,只不过因为朝中无人,所以也就被打了回来。我这些年一个人也是门可罗雀,因为有这个这个年轻人陪着,才不觉得年老乏味。”
褚天华点了点头说道“我曾经在褚萍的藏书房之中见到了这本道家的道经,不过那时候的我性格顽劣,也只是记了一个大概。”
年已古稀却不见任何年迈疲态的褚三恩盘膝而坐,轻声的说道“既然你来都来了,我叔父自然也不能藏着掖着,这些年一直窝在心里都打算带进棺材之中的话也是打算拿出来晒晒了。这些年我忠于过东阳王朝,也忠于过北离王朝,多年以前的几次大战这是我谋划出来的,当时可能是有些祸国殃民,但是咱们褚家做事从来没有后悔过的,我之所以背井离乡做一个卖国奴,就是希望褚萍可以在乱世之中实现自己的报复。褚萍是一位千古不曾有,后面千年也不会出的之才。不过天华,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停止下了他的雄心壮志了吗”
褚天华摇了摇头说道“不知,我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看到过褚萍又他们口中那些豪情。”
言语之中略带有自嘲意味的褚三恩不去看那位跋
山涉水而来的年轻侄子说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褚天华默不作声,犹豫半天才点头道“说不失望的话,我可能自己都不信。”
褚三恩缓缓的说道“我当时和你一样,我对褚萍也是充满了失望,明明拥有着让天下人胆寒的雄心和实力,天下唾手可得,可他却放心。明明是一头可以咆哮世间的雄狮,但是这么多年却愿意偏安一隅,得过且过。既然如此,我也就乐的见到北离和东阳两朝之间横生波澜。如果褚萍不愿踏入这已经归于平淡的泥潭,那我就把泥潭搅浑,让褚萍无法独善其身。这一盘棋局本来褚萍可以做执棋者,但是他却愿意当棋局之中的老帅。不过我和褚萍一样都是出了名的臭棋篓子,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下棋的时候才会有一些心灵上的安慰。你说已经没有了我的用武之地,我还厚着脸皮呆着那里,又能做些什么呢。”
说到这里的褚三恩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了,刚才的慷慨激昂现在变成了一字一顿缓缓的说道“天华啊,我和褚萍的生的时候苍凉万分,我们的本心是只想有一片可以安身的地方,现在看起来等待我们两个离开人世的时候,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我自认对不住这个天下,等我死后也有可能会被人挫骨扬灰。”
说到这里的褚三恩停顿了下来,用着近乎诀别的语气说道“但我对不起褚家,三十余年的如日中天,是寻常人几辈子都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
褚天华听到这里抬起头,疑惑不解。
褚三恩也是笑了笑,说道“我一直以为是褚萍错了,但是我最近才想明白,是我错了,因为我没有想到,你的出现会改变我们两个人的一生,不是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十分力气使七分,留下三分给儿孙,十分力气都使劲,后辈儿孙不如人,褚萍
是想把你推到他毕生所打到不了的地步。当年的褚萍文有杨刘二人,武有郭仪许仲康,再加上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我。我没有能力继续辅佐褚家了,不过我会给你留下一人,他足可以带着我的使命为褚家鞠躬尽瘁。”
褚三恩说完后指了指还在一旁呼呼大睡的黄建说道“我这一点微末的本事和自己读书而来的阴谋诡计,都传授与这位不起眼的年轻人之中。
不等褚天华继续问下去,老人哈哈大笑的说道“黄建啊黄建,你比老夫有前途,老夫曾经待价而沽,你这晚辈倒是不用,大好的机会已经送到了你的面前,不过老夫有一件事倒是一直瞒着你,你进京赶考得罪的主考官,多年以前曾欠下过我一个人情,是我告诉他要把你弄回来的。不要怪老夫,老夫给你谋划的未来,可是比你自己走的要辽阔的多。”
褚天华听到后正要起身致谢,便被褚三恩摆手拦住“你和褚萍心思一样,但是你现在却还没有褚萍的心狠手辣。”
褚天华站起来的身子却是许久没有停下。
褚三恩突然朗声的笑道“记得我和褚萍年少之时,我曾经问褚萍想做些什么,他的回答是娶个老婆生个孩子,现在看起来,还是他的想法对。”
褚天华无言以对,褚三恩拍了拍褚天华的肩膀,和蔼的说道“以后的大好天下河山,终究还是需要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做。天华,你可要好好做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