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郡守何邦达面不改色道“大司马英明神武既然大司马有令,下官安敢不从下官虽然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一片报国的拳拳之心却是有的下官可以带兵前去松山岭一带剿匪,就算马革尸还也是职责所在毕竟这多河郡是下官的治下,下官剿匪不力,其罪当诛”
那锦衣的美貌妇人听到种士良和何邦达的对话,只好强颜欢笑道“大司马,我男人虽然有一片报国之心,却没有领兵打仗的本事,还求大司马能放过他”
种士良冷笑道“想做好一任地方官,哪有那么容易既然这匪患是他治下的事情,那就理应由他去做能在剿匪中活下来,是他的命,活不下来,也是他的命那些死在匪乱中的百姓,他们冤不冤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何邦达再次向种士良叩头,声音低沉道“慢说是领兵剿匪,就算大司马现在想砍那些匪人,我何邦达也会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甘愿做大司马的马前卒”
种士良点头道“好既然如此,现在你火速点起马步军七千,星夜出城,多带向导,一定要把盘踞在松山岭一带的氐金人一举消灭”
何邦达恭敬道“是,下官遵命只是下官出发前还有个请求,请大司马把索山安将军索将军派给我我军中不能没有一员勇冠三军的勇将”
种士良点头道“好本官准了你的请求,等喝完这顿饯行酒之后,本官就传下将令,让索山安率部去攻打松山岭的氐金人你们两个人,一文一武,绝对是能够配合精妙,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锦衣美貌的妇人脸上现出难过之色,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大司马这样做,无异于让她男人去军前送死就算侥幸打赢了战争,她男人也是个死货,身后的命,还有什么用处
何邦达恭敬起身,倒了一碗酒,双手捧起酒碗道“大司马,下官奉大司马之命,率兵进山剿匪,力求一劳永逸搞定这些反贼上托皇上和大司马的洪福,下托索将军和三军士卒的威风,必然能够高奏凯歌,早日归来下官敬大司马的知遇之恩,下官干了,大司马您随意”
只见何邦达端起酒碗,仰起头一饮而尽。随即哈哈大笑,向种士良鞠躬告辞,小碎步退出郡守衙门的后宅正屋,出去点兵去了。锦衣美貌妇人一脸哀怨,却也知道自己求情也没用,所以闭上嘴,只在心里为她男人默默祈求上天保佑。
何邦达走出屋去之后,坐在上垂首的男子忍不住问道“大司马,那何邦达并不会武功,也不会带兵打仗,您就这么派他去战场上剿匪,这不等于是让他送死吗咱们部下有那么多能征惯战之辈,您却一个也不派,只派一个书生去,怕是要误了大事”
说话的男子,正是大司马府幕僚之一的薛成客。
锦衣美貌的妇人,正是郡守夫人多婉竹,人送绰号多夫君。她的夫君就是刚出去准备点兵的何邦达。从种士良到了郡守衙门之后,何邦达便派自己的夫人,走夫人路线,想巴结种士良。种士良也老实不客气,笑纳了他的夫人。何邦达不以为耻,反倒喜气洋洋,认为这是大司马没把自己当外人。
此时薛成客忍不住站出来替何邦达说话,多婉竹就像溺水之人捞到一根稻草一样,急忙附和道“薛先生言之有理大司马,可怜我那男人他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剑之功,您就放过他,另选高明去攻打松山岭吧”
种士良大笑道“这多河郡中,他身为郡守,地形最熟,由他带兵去攻打松山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他打赢了,我给他加官晋爵,他打输了,身死在战场上,大不了我追封他为万户侯,就算他没有什么利益可享,他的子孙后代总能从中得到好处就是了”
多婉竹就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凉水,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种士良双手扳住多婉竹的肩膀,狞笑道“你男人去战场上送死,咱们两个在家里春宵一刻,岂不美哉”种士良迫不及待把多婉竹扑倒在案几前,嘿嘿笑道“我的郡守夫人,所谓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呢啊哈哈哈”
多婉竹想了想她和何邦达的孩子,咬咬牙,把眼一闭,不再多想。
种士良忽然停下了手,把多婉竹又搀了起来,冷冷道“这样没意思你去吧”多婉竹愣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屋中其余几个正在喝酒的人也都很尴尬,这种事情,他们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众人正僵着,忽然一个传令兵飞奔着跑进郡守衙门后宅的院子,高声道“报,大司马,程无路到”
种士良整理了一下衣襟,敛容道“请程先生进来吧”
传令兵答应一声,跑了下去,很快将人带了进来。一身衣衫褴褛的程无路走到客厅中,见了种士良,立刻匍匐在地,高声道“丐帮帮主程无路,见过大司马大司马千岁,千岁,千千岁”程无路向种士良叩头。
种士良瞧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程无路,鼻子里哼了一声,半晌没吭声。只见程无路的头上,汗水涔涔而下,也不知道是屋中太热,还是他紧张所致。总之,程无路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后,种士良终于问道“你来了路上可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程无路听到种士良问话,不由松了口气道“回大司马的话,在下在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这一路也算平安,就到了辽东。不知大司马召见程无路,有什么要事要委托在下去办”
种士良用左手转了转右手上的青玉大扳指,笑容僵硬道“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其实啊,不由本官不想你,你那宝贝徒弟冷东海和楚随心搅合在一起,在桑兰国胡作非为,甚至杀害本官派出去的杀手,简直无法无天了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我想不想起你都难啊”
程无路毛骨悚然道“大司马息怒息怒小人已经将那孽畜逐出了丐帮,他从今后是死是活,都和我程无路,和丐帮毫无干系了求大司马明察”
种士良瞧了瞧窗子,忽然道“来人哪,把何邦达给我叫回来,就说剿匪的事情,本官信不过他,还是叫他回来吧这种事情,有武夫们去做就成了程无路,统兵搜山的事情,等下就交给你和索山安去办你有意见吗”
坐在种士良身边,本已经生无可恋的多婉竹听到种士良要喊何邦达回来,这才知道刚才是他和自己夫妇开了个大玩笑,多婉竹松了口气,跪在种士良面前,泣不成声。要是这命令真执行下去,她的男人也就交待了。
程无路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道“只恐程无路不读兵法,误了大司马的大事”
种士良摆摆手道“不耽误,不耽误你好好干吧,这事你若做了,做成了,本官封你个三品将军做一做,不比你在丐帮做一群花子头好上一百倍”
程无路有心辩解几句,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位大司马的脾气他早有耳闻,从不按常理出牌。程无路再次叩头道“多谢大司马程无路此行前来,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只是为了大司马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