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前孟昕便戴上了面围, 行走在上城的街市中,会更有安全感。
虽然来上城的时间不多, 不一定有什么人能认出自己,但还是谨慎为上。
孟昕不是北城入口进来的,所以招了辆车,顺着近郊的路走外围往北城方向去。
途中撩起窗帘看外头,心境大不相同。
她已经在外面呆了有两天了,没有任何不适。
每回来上城,总提着心, 不管去到哪里都匆匆忙忙,时间全要卡着算。
很少有机会这样自由自在地, 想在哪里采买些东西,就让车夫停下来。
路边小摊上的吃食买点,遇到背着布匹折价卖的私人布商, 也让他停下挑选两块窗帘,甚至北城街口那间杂货店, 她也能进去慢慢挑拣些日用品了。
买到的东西店主帮着拿到车上, 一路过去,孟昕旁边的位置都堆满了。
小的零碎收起来, 大的洗浴盆还有床边柜之类的都靠着车夫帮忙拖到院门前放着。
本想多给点碎矿, 让车夫直接搬到楼上。
但孟昕敲门, 屋里竟没人, 只能暂时堆在门前,看什么时候“爷爷”回来再处理了。
孟昕一直等到临近夜晚, 街上行人都准备躲宵禁了,范原重才杵着拐杖,手拎着一袋东西推开院门。
“爷爷。”坐在床边柜上的孟昕跳下, 很不自然地喊了一声。
范原重怔了一下,“你来了”
“今天准备搬过来,家里没人。”
范原重顺着孟昕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见她搬来这么多东西,说不好面上是什么表情。
范原重腿脚不便,别说帮着搬大件,就是小件也难拿。
孟昕一个人把东西拖到院子里,看看天色还好的样子,决定明天再请人帮忙抬上去,顺便给屋子做个整体清洁。
她不想住在一间有浓重腌菜臭气的房子里,等明天估计还得商量一下,怎么处理下这个东西。
范原重进到厨房,叮叮咣咣一通,端出来一盆热过的剩饭。
说剩饭可能都是恭维了,孟昕更愿意称这个为猪食。
腌菜必不可少,混着根茎块煮成的泥里,黑灰夹杂着一点绿。
说实在的,坑底食堂吃的东西都比这个看着有胃口。
“你不吃”
“不了。”
孟昕自己把小吃摊上买的饼拿出来撕了一点点往嘴里送,至于桌上罐子里的水,她也不打算碰。
饼挺香,不过范原重并不稀罕。
盛了盆里的根茎菜糊,呼呼拉拉几下就吃空了一碗,接着又来了一碗,晚饭就算过了。
剩下的那些看样子他也不打算倒掉,或许变成明天的早饭
“报名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才几天等着吧。”
范原重住一层,回房前叮嘱,“既然住进来了,有几个规矩要说说。”
孟昕站在楼梯上听着。
“白天没事少出门,附近的人跟你搭话,你也少接话。别觉得有了身份,东扯西拉多些人证明就稳当,那些人问得多,漏洞也多。”
“我知道了。”
“不知道中间人有没有跟你说过,这里不管饭。我吃自己的,你的你想办法。”
根本不用范原重特别强调,就是他愿意一起吃,孟昕也没这个胃口。
“明天我想收拾一下屋子,主要在二层,这个不影响你吧”孟昕解释,“收拾一下才好住人,就算不住一年,至少也得几个月时间,我想住得舒服些。”
“不破坏整体就行。还有,不要动我的东西。”
“好的。”
总之就是各过各的不要互相打扰,范原重不想当爷爷,正好孟昕也不太想当孙女。
上到二楼,孟昕竟没有太过意外。
这里长年没人居住,到处结了蛛网,想想一楼也就那个样子,这种环境也正常。
找了立在墙边的棍子,孟昕把走廊和小客厅必经的地方蛛网清理干净。
楼上结构和一楼差不多,一个小客厅,三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唯一的区别是下面还有个小厨房连着后院。
范原重给了孟昕一把钥匙,是朝向最好的那间最大的卧室,外面还有小平台,视野很开阔。
从这里看出去,竟正对着北面进出口,没有风林阻挡,远处的那片草场和贵族属地高高钟楼尖顶都看得清。
值得庆幸的是范原重把床上被褥什么的都拿掉了,孟昕轻轻拍打浮灰时闻到股霉味,想来曾经铺上去的那些东西也烂得不成样子。
把买来的被褥铺上,孟昕检查了一下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