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当然这话沈晚照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她一脸淡定地说着场面话“回老师的话, 学生以学习为天职, 自然是想课业了。”
温重光唇角微牵“是吗”他唔了声, 装作思考的模样“难道不是在想这人原来只是给我一个人讲课的, 现在别人也能听他讲课了。”
读心术啊我擦沈晚照震惊地看着他“你”
他趁她不注意, 指尖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一点“你心里想什么事儿, 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沈晚照嘴唇张了张,他趁机凑近了,轻声道“阿晚, 只要你愿意,我只给你一个人讲课。”
这话又过于暧昧了,她耳根难得泛红, 但转念一想, 要是原来他这样说倒也罢了,现在两人是敌非友, 这么说是不是又存了歪心
沈晚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老师厚爱, 学生愧不敢受。”
他颇有些无奈, 按了按额角, 长睫半垂下来, 显出几分颓丧“不受便不受吧,你在这儿侯上片刻, 这题目我帮你抄撰完,拿出去分发了吧。”
她又低头看了眼题目, 这题实在是她刚要拒绝, 他就轻飘飘地道“五十两银子我已经让人去取了。”
沈家子弟未成家之前甚少给大笔银子,就算从账上提钱也要提前报备,想要银子就得自己挣,也免得家里的后辈一个个成了只知道依附家里的蛀虫
银子绝对是她的软肋,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想到才输给沈朝的月银,悻悻然道“那就有劳老师了。”
他一撩袍袂坐下来,提笔饱蘸了墨水,悬腕凝神开始书写,每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雅致。
沈晚照目光不由得被吸引而去,落在他白洁又线条流畅的手腕上,上头的迦南珠子轻轻晃荡。
他觉察到了,手上动作不停,轻笑一声“好看吗”
沈晚照还以为自己暗搓搓地偷窥没被察觉,吓得一个激灵,嘴里胡乱答道“老师是天人之姿。”
他慢悠悠落下最后一笔,唇边的笑意越深“我问的是字,阿晚,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晚照“”麻个吉,好想揍人。
其实过了这么些天,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她心里火气也确实消了不少,但对他却没法子像从前那般信任。
当朋友最基本的就是彼此信任,相互了解,被骗了一个多月,她自认是很难再信这人了,所以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就算打算当不相干的人待,她还有欣赏美色的权利,多看会儿美人怎么了
沈晚照自以为找了个很合理的理由,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不过被人发现也不大好意思再偷瞄,她立在石桌边,垂眼看着他写好的字,写的是端正规矩的楷体,也被他写出秀逸风流来,风格自成一脉,颇有大家之才。
她暗自比较了一下,她爹也算是门面功夫做的极好的,一手字写的相当漂亮,但跟温重光比还是差了不少,显得有形而无骨,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压低了身子,手指在掌心一笔一划地跟着描绘,准备偷师去人前装逼。
他觉察到她突然的靠近,笔尖微微一顿,看似实在写字,其实全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略一抬眼就能瞧见一只精巧圆润的耳朵,耳朵上挂着玉珠耳坠,竟不知耳垂和玉珠哪个更莹润些。
他吐息都凝滞了一瞬,落笔也心不在焉,匆匆写完最后一张,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一点莹白上,趁着站起来的这个动作,嘴唇有意无意地挨擦过去。
这是她的敏感点,被人一碰身子便是一颤,捂着耳朵脸色难看地看着他,无暇细想便冲口道“你做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五分愕然五分疑惑“怎么了”
沈晚照凝视他半晌,压下心里的震颤,退后几步别过脸“没什么。”
她想了想,又伸出手“我的五十两银子”简直给大佬跪了
温重光道“你随我来吧。”
沈晚照用全身的力气将脸上写满鄙夷“你不是说让人去取的吗”
温重光眨了眨眼,一点泪痣显出别样冶艳“我骗阿晚的,想让你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
沈晚照“”这个人比解明还槽多无口,真不知道这些才子都是什么毛病。
她嘴唇抿紧了,脸上满是不悦“老师还是按着规矩来吧,叫学生阿晚,学生实在担待不起。”
他却笑了“那叫你四娃吗”他认真地想了想“或者蛇精”
沈晚照“”Σ ︴
为什么他会知道葫芦娃难道首辅也是穿越的她满脸惊恐,在原地消化了半晌,才小心试探唱道“葫芦娃,葫芦娃,一棵藤上七朵花后半段你唱来听听”
温重光“”
他在原地默了一时,沈晚照才知道自己脑补过度了,呵呵干笑两声,自己给自己圆话“我娘小时候常唱给我的。”
他含笑道“很好听。”
沈晚照把五十两银子都抛到脑后去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你是怎么知道四娃和蛇精的”
温重光先一步跨进门槛“自然是你说的。”
沈晚照立即否认“不可能。”
他勾头看她一眼“有一回你喝醉了”
他后面显然有未尽之言,沈晚照想到自己确实被沈明喜灌醉过一回,听他说的心惊胆战,紧张地抿起唇“除了说这个,我还干什么了”
他适时地露出几分无奈,好似难以启齿,摸着自己的嘴唇不言语,过了半晌才道“没什么”
这话显然就是在说有什么,沈晚照看了看他水润的唇瓣,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惊悚的念头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他突然把话头拉了回来,目光在她娇嫩的面庞上兜转,忽的轻笑道“既然你不喜欢阿晚,那就叫娇娇儿吧。”
沈晚照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嘴角耷拉下来“老师,你自重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