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之间,林震南却先开了口:“南云,给我们讲一讲事情的经过罢”
江南云再次望向师父,萧月生放下玉杯,笑道:“杀人之事,有何可讲之处,吃饭之时,更是影响胃口,待明日有暇,南云去王老爷子府上,慢慢细说罢。”
“对对,明日到那边,细细讲给我老头子听”王元霸点头,抚须呵呵笑道。
张盛和三人大是失望,他们是见识过杨如约的武功,实是高明,江南云虽然师承惊鸿一现,但她一个弱女子,真的能够敌得过三人
张盛和想了想,心中实在好奇,便恬着脸,厚颜相求:“江姑娘,我等实在好奇”
萧月生瞥了三人一眼,在孙玉庭与萧仁川脸上一掠而过,略一沉吟,点头道:“也罢,既然客人有此要求,南云,你便详细一说罢。”
“是,师父。”江南云恭声答道,风情万种,荡人心魄的娇媚完全收敛。端庄如仙。
随即,她便将自己一行人的行动细细说起,从如何接近。如何动手。如何结束,动手地经过说得极是详细。
听得此番解说,王元霸听得面色不停的变幻,不时担心的望一眼江南云,这杨如约二人实在凶恶,万一不小心,中了一枚毒针,可如何是好。
“老爷子放心罢。”江南云瞥到王元霸地神情。她虽然没有师父一般洞察人心的厉害,察颜观色却远逾常人,笑盈盈地安慰道:“师父地丹药足以解去银针之毒。”
“唉”王元霸摇头不迭,瞪了萧月生一眼,哼道:“万一这一针射到眼睛,怎么办”
“嘻嘻,小女子怎能让毒针射中自己”江南云娇笑一声,隐隐透出一股傲然之意。萧仁川不由一皱眉,心中不服。
他颇有几分大男子主义,总以为女子生来便是弱者,江南云虽然师出名门,却仍旧是女子。即使武功高明,也高不到哪里去。
江南云盈盈眼波一掠,将萧仁川地不以为然收入眼底,微微一笑,装作不知。却暗记于胸。
听完她的讲叙。萧月生点点头:“你那十个帮众,倒也是可造之才。需得再磨砺一番。”
江南云嫣然一笑,臻首轻点:“师父,我想让他们先歇一口气,过两日,便去城外的阵中,练一练他们地胆子。”
“南云,这样太狠一些了吧”刘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江南云娇笑,声音越发柔腻:“师母,你是没见到他们杀了个人,便像天大地事情一般,实在太过丢人”
“女孩子家,别整天打打杀杀的”刘菁白了她一眼,轻哼道。
“唉,没办法呀,谁让我这般命苦”江南云长长叹了口气,玉脸一幅自怜之像,瞥了一眼萧月生。
“瞧我作甚”萧月生哼道,端起玉杯,悠然自在地轻啜一口,透出洒脱的意味。
“你呀,就不会学学你师父”刘菁抿嘴一笑,斜了萧月生一眼,轻声笑道:“有什么事情,遣手下去做,不要亲自出头。”
“是,多谢师母”江南云娇笑着答应,深以为然,用力点头,确实,自己应该学一学师父嘛。
“就是就是,南云,你虽学了你师父地武功,偷懒这一招最厉害的,你却没学会”王元霸也大是点头。
“王老爷子,还有客人在呢,莫要让人家看笑话了。”萧月生摇头苦笑道。
王元霸这才省起,还有外人在,怔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不再多说,这样聚在一起吃饭乃是经常之事,难免说顺嘴了。
随即,众人继续吃饭。
饭后,菜肴撤去,他们来到外面的小亭中乘凉,江南云一直呆在江南云身边,端茶送水,侍候极为周到。
张盛和三人看得心羡之极,暗道萧一寒实在好福气,这般绝美无伦的女子竟这般小心的服侍,实是梦寐以求,若能让自己享受一瞬间,此生无憾。
刘菁的美貌,确实惊人,却是一种温和的,带着淡淡羞涩,含而不露,越看越是隽永,意味深长。
江南云之美,却是惊心动魄,一举手一抬足,一个眼神,便足以将人的魂魄勾去,无法自持。
小亭之中,四个角上悬着夜明珠,夜明珠地清辉洒落而下,将小亭笼罩,宛如白昼。
清风习习,珠辉溢出小亭,落到下面的湖水中,湖水轻轻晃动,波光涟漪。
几人坐在亭中,品着香茗,可惜月色黯淡,没有什么可供欣赏,只好聊一些闲话。
张盛和阅历甚丰,说一些武林秩事,江湖趣闻,气氛颇是融洽,林震南与王元霸也是老江湖,凑在一起,自然聊得火热。
孙玉庭与萧仁川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不时的偷瞥萧月生身边的江南云,甚至没有心思惊诧明珠照明的奢华。
夜明珠地清辉之下,江南云越发的美丽动人,风情万种,眼波流转,流光溢彩。
江南云对他们的目光自然一清二楚。却当作不知,这样的眼光,她见得太多。早已麻木。
过了半晌。她明眸一转,忽然笑道:“师父,不如弟子献丑,与这位萧少侠切磋一番,聊以助兴,如何”
萧月生茶盏一顿,粗重地眉毛挑了挑,瞥了她一眼。又瞧了瞧萧仁川,哼道:“好端端地,怎么起了这个鬼主意”
“师父”江南云不依地娇嗔一声,眼波流转,瞥了一眼萧仁川,娇声巧笑:“这位萧少侠英姿不凡,一看即知身手高明,弟子只是技痒而已”
“萧少侠。劣徒胡闹,莫要见怪才是。”萧月生对萧仁川笑了笑。
萧仁川放下茶盏,抱拳正色道:“萧先生客气了,既然江姑娘想要赐教,在下自当应战”
“萧少侠”张盛和顿时皱眉。暗叹一声年轻气盛。
“好”王元霸竖起大拇指,抚着胡须,赞叹道:“这才是咱们男儿家地英雄气概嘛”
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是一根儿老油条。萧仁川那点儿心思。都放在脸上呢,他自是一眼看出。
对于江南云。他深具信心,南云今日竟被一个青头小子轻视,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江南云挑战之举,恰合他意,心下大叫痛快,就想看一看萧仁川出
“南云”刘菁娇声唤道。
“师娘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地。”江南云忙娇声软语,嫣然巧笑,一幅可爱模样。
“你呀”刘菁摇头,横了一眼撇着茶盏,轻呷茶茗的丈夫。
萧月生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张盛和,又看了看萧仁川,见他眼神坚定,非做不可,缓缓点头:“嗯,切磋一下也好,年轻人,多交流切磋,总没有坏处,是吧,张前辈”
“呵呵,萧先生所言极是。”张盛和欠了欠身子,恭声回答。
对于萧月生,他一直深深戒惧,不敢放肆,因为内力更深一些,感受更深,更加拘谨,反而不如孙玉庭与萧仁川放得开,乍看上去,似是气度差一些。
“那好,你们便切磋一下吧”萧月生放下茶盏,淡淡点头。
江南云盈盈而起,娇笑一声,冲萧仁川一抱拳:“萧少侠,请多多指教”“江姑娘,请”萧仁川不喜多话,站起身来,来到了小亭外的回廊上。
江南云莲步轻移,袅袅娜娜,来至他身前,眼波一转,笑问道:“不知萧少侠擅长剑法还是拳脚功夫”
萧仁川腰间佩剑,右手一直按在剑上,动作利落,一看即知,应是精通剑术,她却偏偏多此一问。
“在下多是修习剑法。”萧仁川一拍剑鞘,朗声说道。
江南云明眸一睁,摇头感叹一声:“这却不巧得很,小女子却喜欢拳脚功夫。”
“那好,在下便以脚拳功夫领教高招”萧仁川慨然说道,右剑离开剑柄,抱了抱拳。
“那可不成。”江南云臻首摇头,轻轻一拍手,笑道:“小女子便以拳脚功夫来领教萧少侠的剑法罢”
“不成不成”萧仁川顿时摇头如拨浪鼓,这样的便宜,他断断不屑于占的。
“怎么,莫非是瞧不起小女子的武功”江南云明眸一瞪,娇声哼道,似是生气模样。
“江姑娘误会了”萧仁川心下一跳,忙摆手摇头。
“那为何不屑与我动手”江南云娇哼,恨恨的瞪着他。
被她这般一瞪,即使萧仁川是个不解风情之人,也不由心软,不由自主地顺着她:“那好吧,依你便是”
说罢,缓缓抽出长剑,迫不及待的动手,若再任由江南云说话,说不定自己不战而降了。
江南云飘身而起,身姿曼妙,左掌轻轻拍向他胸口,绝美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萧仁川不去看她的脸庞,一心只注意于她的肩头,见到她莹白的玉掌拍来,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寒光,直刺其掌心,奇快无比,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念,只想将其打败。
江南云玉掌一斜,躲开剑尖,睨了他一眼,心下暗自一哼,身形继续向前,陡然加快,似是身体要被长剑贯穿。
萧仁川心下一惊,忙要撤剑,却听“叮”的一声,长剑一震,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几乎要脱手而出。
他顿觉莫名其妙,睁大眼睛,发觉自己地长剑被江南云的右手食指轻轻弹了一下,斜斜荡开,不由自主。
“好一招弹指神通”王元霸大声喝彩。
张盛和忙望向王元霸,虚心请教:“王老前辈,这便是赫赫有名的弹指神通”
王元霸转身瞧他一眼,忙又转回去,望向动手的二人,轻抚胡须,嘴里答道:“弹指神通,可近可远,南云这一下,可威力不小呐,这小伙子能拿得住剑,果然有两下子”
张盛和疑惑,却来不及多问,场中此时激烈起来。萧仁川手心与胳膊俱觉发麻,方知这个江南云不可小觑,认真起来,身形一闪,脚步斜踩,长剑顺势削斩,再不容情。
江南云咯咯一声轻笑,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萧仁川身后,探掌轻轻拍去。
萧仁川一见她身形在眼前消失,心知不好,极是机警,长剑倒刺,自腋下刺出,恰好刺向江南云的玉掌。
她摇头一笑,这个姓萧地,倒颇是机灵,玉掌继续向前,迎上刺来的剑尖,将要被刺中时,玉掌陡的一翻,顺势抹过剑身,再次屈指一弹剑脊。
“叮”的一响,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萧仁川只觉手上长剑涌来一股巨力,顿时挣脱自己之手,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瞧着它飞出手掌,划出一道圆弧,坠到一丈远处地地上。
“当当”声中,长剑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停了下来,恰好落在了孙玉庭地身前。
孙玉庭俯身捡起长剑,走到萧仁川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长剑递还给他。
孙玉庭看出,萧仁川地武功虽高,但与江南云江姑娘相比,相差实在不可道以里计,无异于天壤之别。
“萧少侠,承让了。”江南云淡淡抱拳,然后返身回到了萧月生的身边。
小亭内一阵寂静,便是王元霸也不说话,小心打量萧仁川的脸色。
虽说他想要一挫萧仁川这个小子的威风,只是见到萧仁川此时的神情,也不由有些担心。
萧仁川呆呆站在那里,提着长剑,神情木然,似乎犹不相信,没有回过神来。
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见她吐了吐香舌,不好意思,只好作罢,重重清咳了一声。
这一声具有清心静神之效,萧仁川顿时身子一颤,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缓缓转身,望向喝着茶茗的江南云。
“萧少侠,怎么了”江南云露出疑惑之色,淡淡望着他。
萧仁川勉强一笑,抱了抱拳:“江姑娘武功高明,在下甘拜下风”
“萧少侠过奖,小女子拜了一个好师父罢了。”江南云嫣然一笑,宛如春风拂过大地。
“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江姑娘准许。”萧仁川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
“萧少侠请说。”江南云嫣然点头,伸了伸手。
“在下想加入东园帮”萧仁川缓缓而坚定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