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萧月生点头,身形缓缓站起,迈步走到他跟前,按上剑柄,道:“令姐的剑法精妙。想来你的剑法更在其上,在下也技痒得很。”
许静辕看了大姐一眼,见她一幅跃跃欲试的神情,显然并不服气。又看了一眼萧月生,见他神情沉静,无悲无喜,宛如一潭幽水,看不清深浅。只能硬着头皮。道:“请出招罢”
潘吼四人俱是聚精会神,瞪起眼睛,目不转
次见到萧月生出手,他们都觉得眼界大开,受益匪浅
刘菁虽知丈夫武功高明,但毕竟不知对方地深浅,心中难免紧张,紧紧攥着小手,握成拳头。
“锵――”一声清鸣,萧月生长剑出鞘。
寒霜剑露出真容,世人罕有见到,宛如一汪清水在微微晃动,寒气森森,实是难得的宝剑,萧家祖上看来应该不凡,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宝剑。
“这柄寒霜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许少侠要小心了,请――”
萧月生神色严肃,长剑平举,缓缓说道,如临大敌,并不像平常那般随意。
非是他真地拿许静辕当对手,此举仅是为了显示许静辕的厉害,而是对他心胸之尊重,也是为了给长沙帮众人留一些颜面。
许静轩撇了撇菱唇,当初自己找他比试,他可仅是折了一段儿柳枝儿,应付了事,显然不拿自己当一回事,实在可恨
“有僭”许静辕低喝一声,长剑出鞘,也是一柄利刃,虽不如萧月生地寒霜剑,亦非寻常长剑可比,却是许晓风的清风剑。
许晓风武功被废,想要练回去,已是不可能,心灰意懒之下,只能将拱若珍宝的清风剑传于自己地儿子。
“嗤”的一声利啸,许静辕身体一挺,手腕一压,剑尖化为一点儿寒芒,直刺萧月生膻中大穴。
萧月生肩头一动,寒霜剑晃了一下,已挡在膻中,似快实慢,许静辕来不及变招,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鸣,颇是悦耳。
许静轩微蹙着眉头,不再乱想,静静观察,高手出招,甫一出手,便显不凡,她看了看萧月生,这个萧一寒剑法确实高明,这轻轻地一剑,似缓实疾,轻描淡写,着实不凡,自愧不如。
但她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却不会说出来,反而带要暗哼一声,扬了扬圆润的下颌,不屑的模样。
刘菁小手越握越紧,紧张的身子微微颤抖,令许静轩看得有些不忍,想去安慰她,却知道太过孟浪,不能乱动,免得惹人误会。
萧月生仅是长剑一竖,轻轻挡住许静辕的剑招,无论他出什么剑,仅是这一招,守得滴水不漏,令许静辕极是无奈,这才明白大姐地心情,对方仅使一招,果然太过折磨人。
许静辕的剑光博杂,一招接着一招,宛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招式转换之间,毫无滞涩,运行自如。
萧月生心下暗自点头,果然是一个天才人物,这些招式,能够连接到一起,非是任何人都可做到,没有卓绝的天赋,怕是很难使出。
剑招连环,转眼之间,三十几招过去,潘吼几人看得目不转睛,如饥似渴,如饮醇,这般酣畅淋漓的剑法,委实动人心魄。
潘吼暗自思忖,怪不得长沙帮无人敌得过这个许静辕,此人的剑法,委实精彩绝伦,即使自己,怕是仅能抵得住十来招,断无可能得胜。
萧月生身形从容,仅是转动微小的角度,似乎不必动弹,仅是身体某个部位活动一下便可,举重若轻,便是如此。
萧月生一瞥之间,忽然觉察到了夫人刘菁的异样,秀脸泛白,樱唇紧咬,便打消了继续欣赏剑法之念,淡淡说道:“小心了”
许静辕心中一紧,长剑更疾,宛如狂风暴雨一般笼罩住了萧月生,一时之间,剑影如山,看得潘吼几人目瞪口呆。
萧月生淡淡一笑,剑尖一压,由竖变直,平平一剑,直刺许静辕,剑光如电,让旁人生出目眩之感。
许静辕剑招陡变,似要格挡,却已无以阻挡,身形急忙一动,欲要躲开,避其锋芒,却觉喉头一冷,浑身不由一僵,不敢再动。
萧月生收剑归鞘,抱拳淡淡道:“许少侠,承让”
说罢,转身回到刘菁身边,拿起她的绣拳,一股热气缓缓输送过去,让她地小手放松开来。
许静辕僵在当场,面色苍白,陷入了苦思,一直在回想刚才萧月生的那一招剑法,却隐隐约约,看不清他的剑,似乎太过迅疾,目光无法追踪。
“弟弟”许静辕娇喝一声,将他惊醒,她知道弟弟地毛病,每次与人动完手,都要发一阵子呆,要将对方的剑法变成自己的,这个惊人的天赋,旁人无法企及。
只是,她却是明白,这一招剑法,即使学会了,也没甚么用,因为要诀仅在一个快字。
当初,师父曾言,即使剑招再精妙,遇到太过快疾的剑,也仅有逃之夭夭,她当时并不信,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太过浅薄了。
她几日前败给萧月生后,一直在默默思索,为何会落败,想来想去,对方地剑法简单,眼光却是高明之极,更重要的却是,他出剑看似悠缓,漫不经心,却是骗人眼睛的,其实出剑极快,往往后发先至,故能从容破解剑招。
许静辕醒过神来,脸色恢复,强自一笑,抱拳向萧月生道:“萧先生果然剑法如神,在下佩服”
萧月生放下刘菁地小手,摆摆手道:“剑法如神四个字,在下当不得,不过,许少侠小小年纪,剑法却是如此广博,着实不凡。”
“确实厉害”潘吼也跟着点头,摇头叹道:“看到许少剑,我便感觉,自己这一把年纪,都活在驴身上了”
他虽说得粗俗,却豪爽过人,许静辕不由一笑,摇头谦逊不已。
对于这兄妹二人,萧月生颇感好奇,不知为何二人竟没有敌意,便邀他们坐下,一块儿喝酒吃饭,也透出化干戈为玉帛之意。
二人痛快的答应下来。
酒席间,潘吼问及,为何他们对萧月生没有恨意,仿佛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来。
许静轩心里存不住话,便原原本本一说,听得众人不由摇头失笑,大觉有趣。
趁着喝着尽兴,许静轩问,为何萧月生来来去去,仅使一招剑法,着实太过气人。
萧月生苦笑,摇了摇头,叹道:“非是我仅使一招,而是我仅会三招剑法”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匪夷所思,望向萧月生的目光也透出不信之色。
萧月生笑了笑,淡淡说道:“此事说来惭愧,在下的天姿驽钝,学剑法极慢,后来便想出笨办法,只练一招,到了现在,也仅练了三招而已”
众人皆是意外不已,实是出乎意料。
最受震动的,莫过于许静辕,他一直以来,靠着自己的天赋,想要博通天下间的所有剑法,然后自创一套,可谓是雄心勃勃。
如今,与萧月生交手之下,仅是对方一招,便接不下来,难道自己的路走错了吗他看了看萧月生,不由动摇起来。萧月生看清了他的心思,却没有出言点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