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会见没瞒住忠恕,不好意思地笑道“闲来没事,纸上谈兵。”忠恕笑道“大师不仅佛法高深,还是兵法大家。”昙会连连摇手“不说佛法,兵法大家可谈不上,不如福特勤远亦。”忠恕又看了看地上,问“大师是说她在谷中的布置很玄妙”昙会连连点头“环环相扣,构思精巧,福特勤无师自通,实乃天才。”他持着树枝,把刚才抹掉的痕迹又补上,地上呈现一幅圣山谷口的地图,山地、小河、营地、壕沟都一清二楚。忠恕看不出有何奥妙之处,昙会见他茫然不解,用树枝点着那条壕沟,道“只这条壕沟就能挡脱林和五千骑兵。”忠恕一惊“这不是为防唐兵挖的吗”昙会呵呵笑道“一沟两用,名义上防唐军,实质上挡脱林和,也许先防脱林和,后防唐军。”
福拉图在谷地的两边的山脊上修了石墙,骑兵只能从谷口进入谷内,她把喀力带领的两千附离全撤到谷口,另外三千附离守在谷外,中间又挖了一条壕沟,只在布班河的河道两边各保留一条窄窄的通道,等于卡住了圣山谷地的咽喉。此时唐军还远在几千里外的漠南,来到圣山的各部落首领要么是孤家寡人,要么只带着百十个随从,只有脱林和带着数千骑兵扎在谷外,福拉图心里防谁自是一眼即明。福拉图这么做是要干什么现在谁都知道脱林和就是下任大可汗,她也有心结交,再这么摆出敌意,那不是适得其反吗
昙会手点着树枝,嘴里喃喃“这沟,这沟”脸上迷茫,又反身坐到案后,沉思不语,不知又有什么心得。忠恕见他不想再谈,只得告辞回去。
三天后,谷地中央竖起一顶巨大的白色毡帐,大帐有五丈来高,最显眼的是帐顶中央插着一根高高的笔直杆子,那杆子上下一样粗细,像是铁做的,顶上飘着一面非常小的三角旗,毡帐开了四道门,最大的门面向东方,门前矗立着三杆狼头大旗,一支狼头纛,新可汗就要在这个大帐之中推举出来。
这天又下起了雨,天色阴暗暗的,山谷上空不住地打雷,雷声如炸,吓得营中的马不断鸣叫,这连绵雨搞得人心情沉闷,黄昏时分,忠恕正在帐里踱步,福拉图终于派附离来叫他了,他来到大帐,见帐中只有福拉图一人,桌案上放置了食物和酒,可能是为了去除下雨产生的湿气,帐中央点着一盆炭火。
福拉图坐在胡床上,手里持着南太主送的礼盒,看到忠恕进来,冷冷地指责“道士,你好像忘记是我的情人了。”忠恕言不由衷地道“你这边忙成一团,我帮不上忙,还怕打扰到你。”福拉图嗯了一声“你不出现也好,不然王族的长辈见到你,还得累我解释。”她站起身来,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忠恕,像是打量一个陌生人,忠恕道“我还是我,没变化啊。”福拉图连连晃头“是我变了。”忠恕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信超凡的福拉图也开始晃头了。福拉图举着礼盒问“道士,这个礼物转送给你好不好”忠恕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意思福拉图见他犹疑,笑道“不要就算了,我也不留着。”说完抬手把礼盒扔到了火中,火苗一腾,纸盒转眼就化成了灰烬。忠恕心中更是疑惑,她根本没有转送的意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