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将游魂中的鬼魂全都捉光,风萧坳也可太平了。
黎袁峰道“我方才也的确瞧见了几个鬼魂,但这数量太庞大了,牧少侠得捉到何时才能回去不如一把黄符施雨,浇灭所有的魂魄。”
牧松扬唇笑得尴尬“这这风萧坳之事特殊,孔家不欲强办。”
在提到孔家之后,牧松脸色一僵,忙扯开话题“诸位在林中过夜万要当心,你们恐怕对此地不熟,明日一早我便领诸位离开风萧坳,或能赶上幕城的除夕灯会。”
提起除夕灯会,上官晴瑛叹了声“对哦,快要除夕了。”
说到除夕,众人的心情也松快起来。
一柄铜剑于空中飞了半天,自寻鬼魂目标,在附近游魂之中转了转,忽而调转方向朝丁清这边冲了过来。
丁清可怕极了北堂的剑,北堂的每一把剑都杀鬼,她顿时缩在一旁树后,等那铜剑堪堪飞过身侧,又从背后调转时,迅速以手比了个结印欲行阵法。
黑羽歘地一声展开,铜钱剑打在羽翼上顿时断裂了红线,铜钱碎了一地,叮铃哐啷落在了雪地里。
那边众人闻声赶来,周笙白已经收回了羽翼,八星阵于丁清眼前若隐若现,在她收手时消散。
“丁姑娘”周椿第一时间冲过来“你没事吧”
丁清讷讷摇头,一双鹿眼直勾勾地盯着周笙白的肩,她方才瞧见周笙白的羽翼伸出来为她挡剑了,铜剑散了,那他受伤了没
牧松的师弟瞧见自己的剑毁了,哀叹了声,说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牧松瞪了对方一眼,那人才噤声,他问周椿“周堂主的队伍里,怎么还跟着个女鬼”
目光移到了周笙白的身上,牧松又问“这位是”
周笙白未戴面具,微卷的长发梳理整齐,因面容过于俊逸,倒是让人很难将他认成恶人,只是那双桃花眼瞳仁漆黑,像是一双寒潭,盯得人不寒而栗。
周椿也不知如何解释丁清的身份,正在犹豫是否要坦白周笙白与她的关系时,飓风扫过众人眼前,刮起了一粒粒白雪。
雪粒在月色下反光,像是寒刀般割过众人的脸颊,就在他们抬起袖子侧脸躲避时,巨大的双翼伸展,黑影迅速掠过,飞上了穹苍,唯独带走了丁清。
风止,连着这一处的游魂都被那风吹散了队形。
牧松愣怔地看向地面雪上被风刮出的一道道痕迹,扫去那人曾站在这里的踪迹。
众人抬头望向夜空里的月,只见弯月被双翼遮蔽了一半,周笙白已经离他们足够高,足够远了。
丁清有过很多次被周笙白带着飞上天空的经验,可她仍旧没能习惯骤然离地时,那魂魄几乎脱离身体的拉扯感。
周笙白的怀里很暖和,他的双臂搂紧她的腰臀,将她整个人禁锢于怀中。丁清的头都不能抬起来,鼻尖蹭着他的胸膛,呼出的气息全都被自己吞了回去。
夜里的风真冷啊。
丁清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呼吸紊乱地打在周笙白的心口位置,她不知周笙白能否感觉到,可她自己的脸确实被闷得烧了起来。
周笙白带她直接飞过了风萧坳,在越过风萧坳另一边的半山腰处停了下来。
落地后,周笙白迅速收回了双翼,嘴里嘀咕了句“真冷。”
丁清闻言,连忙要将外衣脱下来给他披着,周笙白瞧出了她的意图,大手一抓便将她的衣襟合上,眼神瞥下去“你这件衣服也就够披我半边肩头的。”
丁清眨了眨眼道“我还有件中袄。”
“自己穿着吧”
对于周笙白而言,丁清的身形的确显小,她死时年轻,这具身体永远停止在了十六岁左右,那张小脸因活着时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消瘦得下巴尖尖,骨架也像是一捏就能碎。
只需他伸出一只手,便可以把丁清抱在怀里,或扛在肩头。
丁清攥着衣襟,嘴角下撇,一双眼眸向上抬,明亮亮地望着周笙白。
她瓮声瓮气的,与往常非常不一样,声音从鼻子里哼出喊了句“老大”
周笙白见她这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对方捏在手里了,呼吸也停了“怎么了”
“你的翅膀没事吧”丁清伸出手,从他腰肋处往他背后肩胛骨那里摸了摸,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的怀中,掌心柔软地揉了两下道“那把剑都坏了,你的翅膀坏了没”
周笙白心里那只蠢蠢欲动的小猫爪,挠破心肝,几乎要冲撞出来。
“没。”他的声音略哑,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抬起,搂住了丁清的背后,冷不丁将人抱在怀中,紧了又紧,说出的话就连他自己都能听出些许娇气来“就是冷。”
丁清的手指微顿,心想抱吧抱吧,抱着还能取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