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走出群树环抱的密林,攀下嶙峋的断石崖,是一谷地,当领路人踏上这片芳草地时,一群白鹤鹰隼自谷底盘旋飞出。
鹰唳鹤啼响彻。
谷地中,是一层层往上的石坛,石坛上墓碑环立,越上的石碑越大,按辈份地位而定规制。
“最上层的乃是历代家主之碑位,已有一百零三座,下一层则是主母与为鸷族牺牲的族老之碑”年纪最大的一位族老沉声。
众人皆肃然而立。
“先祖在上,稚氏谦恭良谨,才德淑贤,乃鸷初之妻,今携之”鸷初一本正紧上前念白,稚涼涼跟着上前一步,随着话语背越来越直,头却越来越低。
语毕,鸷初一招手,数十个强壮有力的侍卫便抬着凶兽走上祭坛,黑红色,墨绿色的血液滴洒了一路,枯凝成一滩,散发着危险的契机。
皆乃上品灵兽,蛟虎之类无一飞禽。
献兽之后献酒,献茶。族人磕头参拜,稚涼涼亦跟着向南三揖,向北三揖,其后又是族老唱念祭文,将稚涼涼之名录于族谱,才算结束。
一路懵懵然的稚涼涼像个提线木人,全然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后知后觉这般应就算是鸷族的人了。
方鸷初说见见先祖,她还惊讶腹诽鸷族也有活了不知多久的老祖宗吗
原来是见碑位。
稚涼涼睫毛颤一下,心里有些暖意,对鸷族有了更深的归属感。
她看着侧前方抚触碑文的鸷初,高挑而寂寥的背影,玄色衣衫落拓,忍不住挽上了他的手臂,面颊贴上那冰冷的衣袖,止住眼中热意。
“嗯不怕羞了”鸷初低头戏言。
头顶呼吸热热的,稚涼涼蹦着声“不怕,他们才不敢看。”反正面子里子早没了,掩耳盗铃罢了。
男人莞尔,似乎很高兴她能想通。
打个手势示意众人退去。
“那最上面的是什么”稚涼涼抬头指着祭坛最上方,族老方才说的最上层,其实还不是祭坛的顶层,那上面还有一丈高的圆台,底下的人都看不见其上。
“那是祖迹。”鸷初眯着眼上看,随意道,“从鸷族先辈时期就存在的,神木万年不腐不坏,祭坛便是围着祖迹而建。”
“你想看”
“想。”稚涼涼用力点头,十分好奇。
“求我。”
悠悠扫他一眼,轻嗤,稚涼涼一纵而上。
谁还不会飞了
鸷初诧异地看了看身手矫健的某人,不悦地眯了眯眼,觉得有些头疼。
环顾四周见人都走光了,方硬着头皮跃上。
妻子的神异还是少有人知道为妙。
那祭坛最上方,果然立着几根神木。
“神木”上刻画着符文,从头至尾。八根神木按天干地支方位卦算排列,暗合谷底地势,避伤、死、惊。
而神木之间,不知用什么勾勒了奇怪的图案,绵延至神木底,毫无规律可言,神木底下各留一个见圆的卡槽。
稚涼涼越看越面色越白,心跳加速,不知是喜是惊。
她听见身后的动静,捂住了心脏,没有回头。
“这祖迹鸷族上上下下摸索了几千年,仍不知用处。”鸷初背手上前,偏头垂下眼看僵住的稚涼涼,“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没有。”稚涼涼如启动的木人,缓缓摇头,声音微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