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六用力颔首,向后退一步拱手,义正严辞“谨遵少君吩咐”
得嘞,公子您说。
全然失了稚涼涼的线索,鸷初反倒不疾不徐起来。
他如今正视起了稚涼涼,不再将她当成自己的歌姬,而是把她视为一个难得的对手,他并不管此女危不危险,于他而言,不论她图谋的是什么,他都给的起,此女颇有心计,又狡猾似狐,比七域更加棘手,然他有的是时间与她周旋。
只是这场博弈,彩头是什么,他也难料。鸷初心中微怪,冥冥觉得自己与她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回到血卫居所的元六僵硬地看着被元三元四等看热闹之人领进来的白眉老者,扯着嘴角对这位丹青圣手施了个礼。
耳畔犹有公子无情的声音围绕
“何时学好画技,何时能出门。”
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元六在桌案前坐下,惨淡着脸,颤抖地提着画笔,几乎落泪。公子所言学好画技,那个好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不得画出几分真形真情他恐怕是出不了门了。
他可是一个战士,一个血卫不为鸷族浴血杀敌便罢,怎能如闺中女子一般琴棋书画,这禁令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看见六弟在此勤学苦练,为兄甚是欣慰,六弟放心,外面的刀光剑影由为兄几人受着,保护公子之任便交由我等,六弟便在此好好随先生练画技,之后可要为兄弟几个画得神武一些。”元三抱剑而立,点了点头,故作欣慰之态,说完话后,自己先崩不住,一阵狂笑。
元四搭着元三的肩,吊儿郎当地伸长脖子看元六的墨迹,不时嘴欠地品评几句。
惹得元六越发恼怒,将两人赶了出去。
等到元六终于画出令老先生满意的画作,已是两月之后了,元六捧着画卷交给公子,话都没说一句,就被气劲托出了门外,眼睁睁看着屋门在他面前震了震然后严丝合缝地关上。
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元六无力吐槽公子的过河拆桥。
屋内鸷初徐徐展开画卷,心跳一空,久久难以回神。
日照从窗外洒进,金束打在画纸上,亮堂明媚,宛若流光。
画中女子风姿袅娜、细耳碧环、她站在一水缸之前,兰指行至脑后,素手解带,面纱垂落,堪堪露出一张美人面。
风摆杨柳的行态跃然纸上,美人长睫微颤,似乎下一秒便会从纸上走出。
鸷初呼吸微滞。
并非是元六的画记已出神入化,实是鸷初见过此情此景,唯一不同的是女郎始终带着面纱,并未在他面前解下,如今补全了面容,每个画面都更鲜明了起来,尽管光看着画,女郎面容仍是朦胧半解,对鸷初而言便已足够。
他抿唇,手指轻触画卷当是这幅样貌,才配得那一双笼烟墨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