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然如水,一尘不染。
成千上百的山山峰组成山脉绵延在地表,恢弘巍峨,雾气盘生。
不为人知的秘地之内
山腹深处,几队人手持器具踽踽而行,时不时停下凿着石壁,洞窟内积了厚厚的一层碎石尘土,采石的奴隶大部分时间都一无所获,只有少数人的背篓布袋内,有一两块覆着新泥的原石。
“奇怪,九号矿道昨日是这般深度吗”
矿山内开凿的矿道四通八达,为了快速高效开采,几百号人有明确的组队分工,大约三四人开采一条矿道,既分担了任务,也免了过多人争夺原石。
这一个月被分配到九号矿道的一人,对这条矿道可谓是比家还熟悉,今日一进矿道,便觉得有些不同,可让他细细说来又说不出那里不对。
“哪里奇怪,这矿洞不就长这样么,每天都在挖深,我们哪日初进,不是又觉得变长了,有功夫想这些不如多挖些石料,老子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到晚上。”一刀疤脸男子看了眼疑神疑鬼的同伴,嗤道。
九号矿道长近一里,周围皆是青石黄泥,看不出一点不同。即便矿道长了丈余,也不过是多走几步,先前说话的那个挖矿人被刀疤脸这么一斥,也觉得自己想多了,随即摇着头将火把插到壁上的石缝之内,借着亮光开始同其他人一起开采石料。
而隔了一段山墙的一个新凿的洞穴之内,也有人同他们一样,勤勤恳恳地想掏空这座矿山。
稚涼涼速度比这些孔武有力的奴隶更快,她的灵力摧金切玉,有能准确知晓灵石所在,半月时间,须弥芥子中的石料就堆了一个小山那么高,若非芥子空间有限,她根本不会停下来。
这半个月,稚涼涼一入夜,等这些采石的奴隶差不多都下山之后,便入矿洞采石,等天蒙蒙白,趁人未来,便离开矿山,寻一幽静山脉吸收灵石内的灵力。
只是这大山中猛兽不少,虽然她凭借自身威压能让一些猛兽不敢近身,可兽类终究是兽类,没有灵智,就容易天不怕地不怕,而她的肉身又是不凡,对猛兽来说比之凡人的血肉之躯更诱人,它们感受到吃了她对自身的好处,就如蝗虫一般一拨又一拨,惹得稚涼涼要分出一部分心神防范虎狼巨蟒之类的袭击。
到后来,稚涼涼摸索出了几条废弃的矿道,便索性在废道之内开辟了一方静室,矿山内灵气充沛,修炼事半功倍。
等到日薄西山,稚涼涼耳朵微动,知道九号矿脉几人终于完成今日份额任务走了,便动身准备再行挖矿大业。也不是她不想自己开一条无人知道的矿脉,只是她不懂开凿之道,这采矿便如同拆房子,有些墙拆得有些墙拆不得,若贸然选了一处,恰好是房梁,惹得矿洞坍毁,那就轮到她痛心疾首了。
稚涼涼身法如鬼魅,闪身进矿道,衣雾飘然若烟霞,不染尘埃。
软软地晃着腰肢转了个身,即便没有镜子,更无人观赏,稚涼涼也提起裙裾美美地打量了半晌。她如今换上了自己的云雾烟罗法衫,论外观论好用,她的衣服都远超此界衣物,离了公子府,她大可穿上独属于她的美衣华服,带上姜绮的衣物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这件法衫乃是她的心头好,在稚涼涼看来,这件法衫雾绕烟笼,比之避尘流光法裳更能体现她的仙娥之姿,尘封了几年,如今看它比以往还要喜爱。
美衣加身,即便寻了半天也寻不到有用的石料,稚涼涼也心情甚好,她琢磨着是不是该找新的矿道开采,这九号矿道已经被她探索得差不多了,若再深入下去,便要惹得更多人怀疑了。
正思索着明日该去哪处矿道,稚涼涼却听见了一些响动,沙石作响,并非鼠蛇之类爬行的响声,而是人的脚步声。矿山内还有一些人也不奇怪,只是那脚步声为何在相邻的废道之中
稚涼涼秀致的黛眉蹙起,在废道之中也呆了几日,她还真没见有人来过,这深更半夜此人又鬼鬼祟祟,废道内还有她生活的痕迹
心里涌起一阵不安,稚涼涼身形一动,隐于夜色中回到废道,想看看那人究竟要做什么。
昏黄的纸灯笼被置于地上,幽光打在周边,照亮出一片嶙峋突出的山石,坑坑洼洼的石壁半明半昧,有一高大的影子在石壁上晃荡,足见其人身材魁梧。
稚涼涼隐在暗处,睁大眼睛看那正在凿废道的身影,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男子侧头倾身将凿下的碎石搬开,灯火照在眉目上,露出坚毅的眉眼。
伸长脖子看他样貌的稚涼涼一滞,讶然“蝰大”
男子停下动作猛地回头,拧眉看像稚涼涼,在看清来人之后,目中的狠戾之色悄然退去。
手中器具落地,他喃喃开口“涼,涼涼”
稚涼涼实在是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蝰大,算起来离开氓山,他们已经几年没见了。蝰大变化不大,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不知这几年经历了何事,整个面容都有些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