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洞穴很隐秘,再加上外面有冰雪遮盖,所以暂时安稳。
但暴风雪的时间越长,冰雪中幸存的野兽越饥肠辘辘,它们就会越快寻到这里,这是动物生存的本能。
洞穴深处虽然暖和,但一旦有野兽出没,很可能就不是一两只。
他们会被野兽围在洞穴里。
洞口狭窄,只有守在洞口才是最安全的。
山洞外暴风雪还在继续,洞口寒风呼啸,呼呼出来时,似是要穿过骨头一般,冰冷刺骨。
大麾在穗穗处,他身上多加了一件早前放在绿豆糕包袱里的外袍,风没有灌进来的时候,还能御寒,风往洞里灌的时候,卓天还是觉得冻透。
绿豆糕起身,跟着在洞口处又半趴下,用身子给他挡住洞口的风。
又靠近卓天,往他身上蹭了蹭。
其实卓天有些凉,但绿豆糕身上的暖意传来,仿佛驱散了先前的寒意。
卓天一手握着剑,一手抚上绿豆糕的鬃毛,轻声道,“绿豆糕,你会冻透的”
但绿豆糕还是挡着他,用头蹭他。
它比他耐寒,而且身侧有卓天在,它习惯。
卓天笑了笑,伸手抱住它的脖子,“有没有暖和些”
绿豆糕还是蹭他。
他笑了笑,轻声附耳道,“我刚才亲了穗穗,你知道吗”
绿豆糕看他。
他笑道,“我亲了穗穗穗穗没揍我她肯定喜欢我,诶,绿豆糕,穗穗喜欢我”
穗穗喜欢我
这才是眼下最值得他开心的事
不多时,穗穗抱起大氅上前,在他身侧缓缓落座。
“洞口冷。”卓天看她。
但借着洞口微光,他正好能看清她。仍同幼时一样,英姿飒爽,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目光。
那是他从小时候就喜欢的穗穗呀。
将最好的年华献给了边关,马背上,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更璀璨夺目
他可以一直仰望她。
就像守着心中那盏明灯,永远都不会有熄灭的一刻。
“这样也不冷。”她声音惯来清冷,但眼下,却透着暖意。
他们依然裹着大麾,依然靠着绿豆糕和红豆酥。
卓天那件多出来的外袍挡在洞口处,遮住了绝大多数往洞口里灌入的风,一瞬间,真的不似早前那么冷了。
两人各自握着手中佩剑,却又相互偎着,像小时候,一起踢完那场蹴鞠,坐马车回幼儿园时候一样。
他们并肩在一处,就什么都不怕。
两人回忆起幼儿园的事,也回忆起冬令营,那是儿时最好的记忆,有最好的王府幼儿园永远深藏在心底
“这是什么”卓天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的时候,穗穗问了声。
但待得看清楚,又笑了起来,“是阿悦的幸运糖果”
这是小八取得名字,但他们每个人都相信,糖果会带来幸运
这是最美好的记忆。
卓天笑道,“这趟来边关,特意找阿悦要的。吃了它,我们很快就能平安回去。”
穗穗接过。
漫漫长夜,似是从嘴里到心底都是甜的。
拂晓的时候,大雪忽然停了。
一夜过去,没有任何野兽出没,平稳到了天亮的时候。
“穗穗”卓天唤她。
她早前头靠在他肩膀睡着,眼下,睡眼朦胧,却见到洞穴外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天已放晴
“雪停了”穗穗惊喜。
“雪停了”卓天牵她出了洞口。
天色已经放晴,全然没了早前的风雪模样。
绿豆糕和红豆酥也都从洞口出来。
绿豆糕撞上了树枝,枝头的雪噗的一声砸下,绿豆糕连忙摇头,卓天和穗穗都捧腹,红豆酥也上前,替它蹭了蹭身上的雪。
大雪初霁,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早前时候。
难得雪停,两人牵着绿豆糕和红豆酥,往早前同彭志等人分开的地方去。
马蹄声漫漫,穗穗轻声道,“天天,我想做西秦第一个女将军。”
“我知道,陆叔叔一定为你骄傲。”卓天笑。
穗穗看他,“我很喜欢军中,也想一辈子都守着边关,永无战火,所以,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成亲,会一直在马背上,守着西秦的国土。”
他看她,“巧了,我也是”
穗穗微怔。
他认真道,“山河辽阔,秀色无边,能守着西秦的国土不被人侵犯,这本就是我们军中之人的职责穗穗,你做女将军,我做你的副将,我们不在京中,我们替百姓守着边关,一年,十年,二十年,几十年如一日,那我也一生无憾成亲也好,不成亲也好,那是旁人的目光,我们做我们想做的事”
穗穗也认真,“卓天,你是平远王世子。”
卓天笑,“我们家孩子多,谁做世子都一样四哥不做,还有小七,小八,小十二,不缺我一个”
穗穗眼中稍许氤氲,又低眉笑了笑。
她很少哭。
哭很煽情,不符合她女将军的人设。
卓天上前,从袖中拿出早前那枚哨子给她,“穗穗,我永远追随你的脚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山河大好,有你有我,就足够了”
穗穗上前拥他。
他们是青梅竹马,亦是可以并肩前行的战友。
旭日东升,冰雪初融,冬日里呵气成雾。
绿豆糕和红豆酥都自觉低了低了头。
彭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