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好像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纱织在家里转了转, 她的房间一如既往,没有另一个人生活的迹象。不仅如此,那些曾与斑一起收养的小动物们, 也全都消失无踪了。
浴室里没有白猫留下的脚印, 曾经抽奖得到的宠物用品也不曾拆封。她的阳台上不会晾着男人的衣物,就连她为那个人买的少年漫画都不见了。
但她不信邪,心底总抱着一线希望。于是她推开门, 探头向走廊上喊去“斑你在吗该回来了吧”
走廊上空空荡荡, 并无别人,也没有出现某个熟悉的人影。她怔怔地在门口站立片刻,然后回到了屋内。
怎么会这样呢
她咬了咬下唇,拿起了手机, 拨打了母亲星宫美惠子的号码。
“喂纱织怎么了”美惠子那里有哗啦啦的水龙头响, 美惠子大概是在洗衣服,“这么早给我打电话,真难得啊。”
“那个, 妈妈,你还记得斑吗”纱织小声地问, “就是先前你来横滨时见到的,我的男朋友”
“咦纱织在说什么呢”美惠子疑惑地说,“睡糊涂了吗我上次去横滨是两个月前吧。你的男朋友啊, 是你之前说过叫太宰的那个男孩子吧怎么了”
纱织的瞳眸轻轻一缩,指尖小小地颤了起来。
太宰
果然如此吗
妈妈已经不记得斑的存在了。
她呆呆地拿着手机,而电话那头,美惠子还在好奇地说话“莫非是和那个男朋友吵架了吗年轻人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嘛,小吵小闹都不是问题。你看我和你爸爸不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吗”
纱织胡乱地笑了一下,说“抱歉, 没什么,让妈妈担心了。啊,工作要迟到了,我得赶紧出门。”
“呀,那你快点出门吧,我就继续洗衣服咯。”美惠子的语气很平和。
纱织挂了电话,把手埋在臂弯间怔怔地出神。
斑的痕迹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就连妈妈也不再记得斑的存在了。这一切,就仿佛她刚从一个梦中苏醒,现在她回到了真实的世界之中来。
可是
那些事情,分明是真实的,是存在过的。
纱织的鼻子一酸,把头埋的更深了。
她明明清楚地记得前一天的夜晚,横滨港的月亮倒映在粼粼的海面上;明明清楚地记得,斑手心的火焰绽放如秀丽的花朵。
纱织就这样趴在床上,甚至想请假不去公司。可身为小小社畜的本性,又让她不敢轻易请假。于是,她最终没有化妆,草草地穿了身衣服,心不在焉地出了门。
电车站的人和往日一样多,人们行色匆匆,赶着去学校、公司、各种各样的地方,这些或西装革履,或没精打采的人,都有自己的目标,谁都没注意到纱织这个面色不振的人。
纱织挤在人群的末尾,目光怔怔地望着一旁的广告牌。光滑的玻璃面上,倒映出她失神的面孔。没有化妆的脸比往日少了些精致和活力,看着有些可怜巴巴的。
电车到站了,人群动起来,将纱织往上挤。矮小的纱织就这样在车厢里随波逐流,险些被夹的不能呼吸。
可是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另外的选择了。已经没有人会用鹰载着她掠过横滨的高空了。
到了公司,纱织一进门,就引来了同事小泽的大惊小怪“星宫,你今天怎么了啊竟然这么朴素,表情也不对劲受打击了”
纱织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揉自己的眼睛,说“你就当嗯我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男朋友啊,是之前那个奇奇怪怪的侦探吧”小泽努力回忆着她的男朋友的名字,“是叫太太什么来着”
纱织苦笑一下,在心底补完了这个名字太宰。
大家全都忘记了斑的存在,只知道她有个叫做太宰治的前男友了。
纱织在位置上歇了许久,才慢慢地进入工作状态。但与往常不同,她无论怎么聚精会神,都会时不时地发一下呆。但为了不给人添麻烦,她还是在努力着,只在中间抽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争取让自己清醒一点。
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而给别人添麻烦,这是最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时候,各位同事们都起身准备走人。小泽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和纱织闲聊“星宫,你的头发好像长得很长了啊,要不要剪一下”
纱织愣了下,低头捻起自己的发尾。确实,她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先前染的颜色,也有些褪色了,她最好去美容院剪个头发。
可是
纱织想起了曾经的某个夜晚,有人攥着她的发丝,说“别剪了吧。我喜欢你长发的样子,最好养到腰那么长。”
“不还是不剪了吧。”纱织笑了笑,“我想把头发留得更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