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朵杏花(1 / 2)

独占春色 李息隐 5322 字 4个月前

徐杏拎着食盒到崇仁殿时, 雁奴正在做先生留给他的课后功课。

听婢子来禀说良娣过来了,雁奴双眼登时一亮,立马撂下书本就亲自迎了过来。

这是杏娘嫁给父亲后,第一次到他的崇仁殿来, 雁奴不免意外又兴奋。

迎到徐杏后, 又是亲自接过她手中的食盒, 又是问她怎么会过来。然后高兴得连功课都不想温习了, 恨不能让徐杏即刻陪着他玩才好。

郑赟也在, 郑赟见雁奴如此, 忙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他。

然后, 郑赟则规规矩矩的抱手朝徐杏请安。

雁奴还是蛮愿意听他郑家大表兄的话的,见如此,雁奴则也规规矩矩的朝徐杏行了个礼。

徐杏并不想打搅他们温习功课, 所以则说“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我亲手做了糕点炖了汤, 一会儿你们结束后,一起过来吃。”

雁奴最嘴馋徐杏的厨艺了,这会儿听徐杏这样说,他笑得嘴巴都恨不能咧去耳后根。但因郑赟在, 他还算收敛着自己的这份喜悦。

和郑赟一起规规矩矩称了声“是, 多谢良娣”后,雁奴则暗中悄悄冲徐杏眨了下眼, 这才重又坐回去。

徐杏吩咐婢子们把糕点和炖汤先拿下去温着后, 就安静坐了下来。她随手抽了本书, 安安静静陪坐在一旁看。

徐杏过来, 雁奴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一样, 内心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满足。

等表兄弟二人完成了今日的课业后, 雁奴顾着礼数,留了郑赟下来一起吃。

郑赟却婉拒了。

说是自己一会儿回去后还得早早备一下明后两日的课,就不留了。雁奴听到郑赟这句话,本能头皮发麻。

待郑赟走后,雁奴少不了又要在徐杏面前诉苦。

“大表兄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没眼力劲儿了些。明知道我这会儿心情好,他偏还要说那些扫我兴致的话。”雁奴抱怨。

徐杏却笑着说“能得郑家赟郎这样的人陪着你读书,你可偷着乐吧。”

雁奴也只是这样说说,他心里自然是知道大表兄好的。所以,徐杏一戳穿他,雁奴便又立马嘿嘿笑起来。

便是如今稍大了一些,雁奴还是很喜欢黏着徐杏。

见她今日破天荒的来他这里,雁奴就好奇问“你今日怎么过来了真是让我好不习惯啊。自从你和父王在一起后,你都再没来过我的崇仁殿。平时你也不出门,只窝在你丽正殿里,这样可不好。”

又说“你日后得常来我这里串门。”

徐杏不来自有不来的道理的,崇仁殿毕竟是雁奴的寝殿,也是他认真读书的地方。若她日日过来,难免会影响到雁奴读书。

何况,雁奴每日念完书后都会去她那里,他们也不是不能见面的。

所以,徐杏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但这会儿听雁奴这样说,又见他语气中有期盼的意思,徐杏不免要点头答应他“好。”

徐杏又吩咐让送一份点心和汤去郑赟那儿,之后,她便和雁奴一起吃。恰好没一会儿又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二人一番商量后,便决定今日传膳到崇仁殿来。

二人似乎这会儿都忘记了太子。

雁奴是以为杏娘来前和他父王打过招呼了,或是他父王差人去丽正殿那边送了信,明确说了他今日忙,不去丽正殿了,所以这才没管他父王。但徐杏这边,却是故意不去管太子的。

太子过来崇仁殿时,徐杏和雁奴正在用食。

雁奴瞧见父王来了,好奇的“咦”了一声后,才过去请安。

徐杏见状,也起身过去请安。

太子一手一个,将二人都扶了起来。

雁奴好奇问“阿父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可用过饭了”

“还没有。”太子话虽是回雁奴的,但却看了一旁徐杏一眼。

徐杏余光瞥见了他朝自己探视过来的目光,但却理直气壮的没有搭理,更没给回应。

雁奴“哦”了一声,然后又高兴说“今天良娣特意来找我,给我带了她亲手做的点心和炖汤,可好吃了。”他很幸福。

又邀请太子“阿父来得正好,我们才开始吃没多久。”又说,“不如阿父差人把晚膳也传到这儿来吧今儿我做东道主,我招待你们。”

雁奴一副小大人模样,说完拍自己胸脯。

太子却说“但这是良娣亲手做给雁奴吃的,孤不敢吃。”

徐杏则说“这东宫内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殿下有何不敢吃的。”

见人终于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太子这才侧过身去,看着徐杏道“良娣若心中有孤,若真想让孤吃一口点心喝一口汤,便一早就该差人送一份去明德殿了。既没送,想来是没打算让孤吃的。”

又道“虽说这东宫内的一切都是孤的,但孤也不能强人所难,去抢谁的东西。”

徐杏微笑“殿下既有这个权势,为何不抢呢”

太子拧眉问她“什么意思”

徐杏和他四目相对,凝视了他许久。之后,倒也没再说什么。

难不成要和他吵架吗不说她其实也不太敢,就是真的敢,好像也没有道理和他吵。

在外人眼中,太子殿下对她,算是极好的了。她是东宫内院第一人,受宠至极,风光无限,谁提起一嘴不说是她命好福大

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她真正想要的,他心里明白,但他却从不给。

从一开始,他就把她最想要的生活给扼杀在了摇篮中。

徐杏知道自己不能再细往深处去想了。越想越不平,若再继续下去,这眼下的日子估计也没法继续过了。

所以徐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说“是妾多言了,还望殿下恕罪。”

雁奴看出了二人间的不对劲,黑眼珠转了两转后,他则问太子“阿爹是因为良娣今日来了儿臣这里,所以生气了那阿爹到底是生儿臣的气,还是良娣的气”

太子这才拧着眉把目光从徐杏身上挪开,投到了雁奴身上。

“都没有。”

雁奴又道“当初阿爹说,接良娣入东宫,是来陪我的。怎么如今反倒是日日去陪着阿爹,倒从未踏足过我寝殿半步。今日良娣好不易兑现诺言过来找我,阿爹竟然还生气真是好没道理。”

雁奴很明白,这种时候当然是要和杏娘站在一个阵营,而不是和他阿爹。

再说了,他说的也都是事实。

这些话,他憋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可以借势说出口来了。怎一个爽字了得。

徐杏见雁奴开始揭他爹的短,心中立马郁结一扫,蹲一旁不再作声,只安安静静看戏。

太子脸色很差,因为雁奴方才的三言两语,直戳了他痛处。而且这个痛处,还是见不得光的痛。

太子冷漠着一张脸,淡淡问这二人“如今这里是没孤的一口饭吃了吗”可谓是答非所问。

雁奴也没答他太子阿父的话,直接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宫人说“我阿爹今天要留这里用膳,你去告诉御膳房一声,传阿爹的晚膳到此处。”

宫人应声退下去后,太子则谁也没理,径自往里面去了。

雁奴和徐杏二人对望了一眼,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后,也皆又坐回原处去。

太子这顿饭吃的夹生又冷清,一顿饭下来,尽是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人家也没递话给他。吃完后,太子让徐杏先回去,他则在崇仁殿多留了一会儿。

“杏娘过来和你说了什么”太子认真又严肃的问儿子。

雁奴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什么也没说。”

“真的”太子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