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1 / 2)

管家殷殷守在门外, 抱着林林总总一整箱防护用品,眼睁睁霍总去侧卧冲了个冷水,给自己用了两支抑制剂。

管家守在侧卧,惋惜扼腕“霍总”

霍阑莫名不喜欢他的语气, 蹙紧眉回身。

管家不敢劝, 帮他备了减轻副作用的辅助药物“梁先生不介意, 您”

霍阑沉声“他身体不行。”

梁先生平时表现得太健康, 管家几乎忘了这个, 闻言愣了下, 没再出声。

霍阑用了抑制剂,阖眼休息一阵, 按了按额头。

管家把辅助药物递过去“您有心事吗”

霍阑低声“他的经纪人说, 当年他喝醉之后去过花坛。”

为了防止霍总对醉酒状态的梁先生应对不足, 管家已经详细给他讲过一次, 怔了怔“是后来被找回去了。”

管家和经纪人交换信息的时候,听得很详细“段先生过去找的时候,还看见梁先生醉得狠了,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哭”

霍阑“他那时候是清醒的。”

管家怔住。

霍阑没再多说, 起身快步回了主卧。

梁先生在浴室的时间有些长。

霍阑守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终归不放心,试着敲了几下门,没听见应声。

霍阑心口悬了悬“梁宵”

浴室安静,只能听见隐约水声。

霍阑胸口骤紧,拉开门快步进去,箭步冲到浴缸边上“梁”

霍阑堪堪刹住脚步,声音一轻。

梁宵枕着浴缸边沿,睡得没心没肺。

看起来多半是担心会滑进浴缸, 在最后有限的清醒时间里,梁宵还非常有安全意识地把自己拿花洒的软管缠了好几圈。

霍阑站了半晌,也几乎被他格外充分的安全意识震撼了,按了按额头,半蹲下来。

梁宵嫌他挡光,不满意地嘟囔一声,把他的脑袋往边上扒了扒。

霍阑配合地挪开些地方,让暖光淋着他,揽着人靠在自己肩上。

梁宵大概已经睡了有一阵,没泡在水里的地方几乎有些冰手,被弹簧金属管勒出了好几道明显的红痕。

他肤色偏白,衬得红痕已经有些怵目。但极具安全意识的梁先生也依然尤其坚定,被霍阑试

着抽了几次,都牢牢拽着自己的安全绳不放。

“没事了我在。”

霍阑低声哄他“我在了。”

梁宵两只手撑开眼睛,艰难辨认了半天“霍阑”

霍阑握住他的手,亲了亲他的眼睛“嗯。”

梁宵清醒劲儿彻底过去了,比平时放得尤其开,看见他就高兴,举着花洒喷头毫不留情喷了他们霍总一脸的水。

霍阑“”

梁宵是真一直想知道“会冻成冰面具吗揭下来”

“”霍阑“不会。”

霍阑想让他高兴,耐着性子,轻声有问必答“会冻一层霜。”

梁宵“”

霍阑趁他不注意,把花洒接过来,试了试温度,往他身上仔细浇了些热水“我刚分化的时候,怎么都控制不好。”

梁宵想了想眉毛上挂了层霜的小霍阑,被自己逗得笑个不停“少年老成我要是看见就好了。”

霍阑抬起嘴角,摸摸他的头“原本”

霍阑顿了下,没继续往下说,亲了亲他的额头“泡好了吗”

梁宵很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在浴缸里溺水,根本没敢好好泡,依依不舍摇了下头。

霍阑不催他,扶着他靠得稳了稳,把花洒放回去“再泡一会儿。”

梁宵很挑,不大满意“硌得慌。”

霍阑闻言微怔,单手扶着他,试着摸了摸“是桧木的。”

梁宵对桧木不很了解,但很了解他们霍总的肩膀,坐在水里,拽了拽霍阑的衬衫袖子。

霍阑“”

梁先生不仅安全意识很强,对自己醉后的表现预估得也十分准确。

霍阑用过抑制剂,已经不很担心会冻到他,沉吟一阵,顺着力道跨了进去。

梁宵埋在熟悉胸肩,牢牢攥住了霍阑的衬衫衣摆,彻底放心了,整个人缓慢化进了水里。

霍阑护着他,轻声“梁宵。”

梁宵越滑越靠下,隐约觉得只拽衬衫不够,胡乱摸了一把,拽着一扯。

霍阑“”

霍阑抬手,尽力护住“梁宵。”

梁宵被叫醒了点,迷茫抬头。

他眉目精致,被水汽润泽了一层,衬得眸色清朗几可见底。

霍阑在他眼里看着自己“有心事的时候,要告诉我。”

听管家说起梁宵当年醉后发泄,霍阑还没来得及再多想过。直到梁宵在别墅门口拼命让他走,那些所知的碎片才终于逐个拼凑起来,初见端倪。

梁宵太能忍,委屈艰难不当回事地往下咽,病了累了不过心地熬,疼了就咬着牙和血吞。

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借着喝醉,清醒地痛哭一场。

霍阑有时候甚至会想,在梁宵严严实实藏着不为人知的地方,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甚至还不知道的。

霍阑阖眸尽力忍了一阵,终归忍不住,低头在温热水汽里吻上梁宵。

花洒尽职尽责浇着热水,微凉唇畔轻轻磨蹭,一点点染上情动。

梁宵迷迷糊糊被亲了一阵,忽然反应过来,眼睛亮了亮,积极地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

霍阑“”

梁先生这个积极的力度,多少旖旎情动也夭折了。

霍阑揽住他,换了个姿势,叫梁宵靠在自己身上“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受影响。”

梁宵靠在他怀里扒拉水,微顿了下,水纹顺着掌心散开。

霍阑静了静,又觉得说的不十分准确,轻声纠正“我会疼,但不会影响工作和生活,也不会因为让自己被情绪影响太久。”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霍阑揽着他,继续向下说“理当互相照顾,两个人分担一个人的心事。”

梁宵醉后的逻辑十分直来直去,被他这么说了一通,几乎因为自己藏着的心事有些自责了“这样吗”

霍阑点点头。

梁宵抬头“qaq。”

霍阑胸口跟着疼了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怎么了”

“你没有事瞒我。”梁宵对家人没概念,很信他,忍不住自我批评自我谴责,“我有事瞒你。”

霍阑“”

霍阑难得有些心虚,低声“我也”

梁宵没听他的话,挣着转了个身,拽着他“霍阑,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在江南遇到的那个人”

霍阑不会动了“”

“你别吃醋,帮我找找他吧。”梁宵嗓子有些哑,攥着霍阑的手,“帮我找找他。”

霍阑胸口窒得几乎喘不上气,静了一阵,将他抱进怀里,抵着额头轻声“为什么”

“我想知道他好

不好”

梁宵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个,肩背悸了下,半晌低声“我对不起他。”

霍阑哑声“没有”

“他当时应该是很需要我这个朋友。”

梁宵有些急,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他跟你很像,他也总觉得别人不会喜欢他,不会说话,可他其实特别好。”

霍阑说不出话了,怔怔看着梁宵。

“真的我当时不懂,说跑就跑了。”

梁宵是真的担心“他会不会就不想再交朋友了要是又有人对他好,偏偏他不信怎么办他运气又没你好,没遇上我这么好的人,会不会自己孤单凄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