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把口罩挂绳勒在他耳朵上“心如止水。”
梁宵心如枯木。
段明懂他,把墨镜给他架在鼻梁上,拿过他的手机,新建了个梵音佛曲妙韵佛心的歌单。
大概是终于被医生提醒了自己刚临时标记过,回途的路上,梁宵居然还真觉得颈后的腺体有点发痒。
段明帮他扫了一眼,把人扔开“面膜敷太久,过敏了。”
梁宵不太放心“有备无患。”
霍阑这种顶级aha的信息素太有侵略性,上次他的信息素就没顶住,虽然只失控几秒还问题不大,但毕竟能免则免。
段明看他半天,长叹口气,摸出支注射用的抑制针剂,连一支未开封的一次性针筒递给他“算个账。”
“什么”梁宵熟练抽抑制剂。
“霍总临时标记你一次,给你十万。”
段明坐正“霍总临时标记你一次,有备无患,你就要多打一次抑制剂,一支抑制剂十万。”
梁宵想了半天,无言以对“是。”
他用的抑制剂不是那种一次管半年的平价型,是针对某些特殊oga群体专门研制的,产量极少,一针就要上万。
最近价格又有上浮,八万起步十万不封顶。
效果跟价格一样夸张,每次用过都能严格保证信息素在一个月内的绝对稳定,连腺体内的信息源都不会在外界刺激下有任何波
动。
佛经吟哦里,段经纪人灵魂质问“所以你得到了什么”
梁宵反思。
牙印。
不应当。
段明主要是替他心疼抑制剂钱,一时口快。再想想毕竟从星冠拿到了个含金量颇高的角色,三百万片酬也确实厚道,又觉得这么问多少有些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剩下的话就没往后说。
梁宵打完了一针抑制剂,还在沉思。
整个人不言不语,靠着车窗,侧脸让光描得能看清睫下浅翳。
挺深沉。
段明猜他是没睡好,把人送回家,塞进沙发里爱补觉补觉,带着助理继续去跑剧组对接。
梁宵在沙发上深沉了半分钟,坐起来,摸出循环播放大悲咒的手机。
霍阑靠着椅背,睁开眼睛。
他今天会去医院,其实只是因为当初治病商议流程封锁消息太麻烦,索性买了家私人医院划成私产,今天正好轮到董事汇报工作。
但看见那个裹得像是潜入进医院偷土豆的人,就莫名想起了那本精装版当代医学知识大辞典。
那一句话其实不符合他平时习惯,大概是太久没吃过这种闷亏,偏偏砸他脑袋的人竟然还堂堂正正一派坦然。
也莫名就顺口说了。
结果就不得不去体检中心走了个过场。
他平时不可能这样浑闹,不过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居然就落到这个地步,坐在里面被一群医生战战兢兢围着,发作也不是走也不是,本来就压了满腹火气。
始作俑者居然还真心实意担心他伤了脑子。
霍阑按着额头,揉了两圈。
多少年没被人气成这样。
他平了平气,挪过鼠标,看了一阵那个叫段明的经纪人刚交到星冠、又被管家冒死混在一堆样片海报里送进来的相册,还是抱着工作态度点开扫了两眼。
梁宵没正经拍过什么杂志之类的宣传图,送相册是拿来给剧组黑白照片的,都是毫无角度可言的怼脸大头照。
但他确实长的好,这种死亡角度居然也硬生生扛住了。
尤其最后两张,应该是什么剧里的截图,难得是个靠谱的沉稳神色,人显得格外温润柔和,唇角泛着点清淡的笑,衬得眉眼清澄。
霍阑对着屏幕,忽然想
起在门口的时候。
带着口罩的人看不清表情,眼睫抖了一下,眸底有什么情绪打了个水花。
梁宵其实怕他。
看着没心没肺,真面对面对上,那点怕在眼睛里盈着一晃。
格外显眼。
失控那天,只怕他还是做了什么。
那种情况下,oga几乎没有任何胜算,情急之下出手反抗,自保天经地义,做什么都怪不到对方头上。
今天翻旧账,是他心胸窄了。
霍阑想通了始末,反省过一遍,决定这事就这么压下翻页,下次再见到对方多少和气些。
刚翻完页,手机忽然嗡一声震响。
能打进他电话的人不多,霍阑眉峰微蹙,低头看了看,一怔。
梁宵。
“霍总”
梁宵没料到他接电话接得这么痛快,有点儿犹豫“您现在忙吗”
星冠的人已经习惯了霍阑的作风,从来有事说事干脆利落,没人敢这么说废话。
霍阑刚下定决心,不跟他计较,语气稍稍放缓“什么事。”
“是这样。”梁宵轻咳一声,“最近物价波动,房价上浮,行业艰难,影视寒冬。”
霍阑“”
梁宵轻叹“猪肉涨价。”
“”霍阑打断他“有话直说。”
“好嘞。”
梁宵松了口气,飞快说完“参考市场规律,合理调整价格,咬一口十一万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