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没有让她去客房, 而是直接把她带进了自己房间内的浴室,谢钱浅有些不自在,因为她身上湿透了,走到哪都是一滩水,比如现在她站在这雅致高档的浴室, 身上的雨水还在往下滴,她侧头看去,走进来滴了一路,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也不敢乱动,就站在角落。
沈致进了浴室后就径直走到浴缸边替她放水,他半弯着腰感受了一下水温差不多后,直起身对她说:“衣服有吗?”
谢钱浅指了指沈致放在旁边的那个袋子,告诉他那里面是衣服。
沈致点点头往外走:“多泡一会,驱驱寒,有事叫我。”
说完他就出去替她带上了门。
她一路奔来时,身体似乎早已麻木了,不觉得累也不觉得疼,然而此时当整个身体陷入浴缸时,才发现浑身肌肉都酸疼,温热的水瞬间覆盖了身体,也很快驱走了严寒,她舒服地将肩膀都缩进水里闭上了眼。
可刚合上眼,她的眼前便出现沈毅嗜血的眸子,顾磊痛苦的样子,师父悲哀的叹息,所有画面交织在她脑中,愈发凌乱,她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精致安逸的棂子雕花格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沉香,这雅致和禅意的环境让她的内心很快又安静下来。
此时她的肚子发出了一连串的饥饿警告,这时她才发现她连中饭都没吃,跑了这么久感觉自己跟饿了三年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在沈致的浴室泡澡,沈致在水里给她放了一味中药,气味淡淡的并不难闻,反而有种不太明显的草味,她猜测是用来驱寒的。
果不其然,她跑完澡后,原本冰冷的身体就暖和了起来,连掌心也热乎乎的。
她走出浴室时,沈致并不在房间,根号三倒是不停在沈致房门口徘徊,见谢钱浅出来了一个劲地往她身上扑,谢钱浅怔了下,还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她还记得上一次她离开一间堂时,根号三还是只半大的猫咪,怎么现在长得跟头小狮子一样,整容了?
她蹲下身将它抱了起来,根号三还不停卖萌喵呜,那份量让谢钱浅膀子沉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鼻子很灵地闻到了好吃的味道,所以她立马沿着香气下了楼,看见沈致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顾淼和郑叔已经离开了,硕大的客厅只亮了一盏小灯。
谢钱浅抱着根号三走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问道:“你是在做东西给我吃吗?”
沈致头也没抬地说:“我没吃晚饭。”
“唔…”
谢钱浅有些失望地挪进厨房,又一步步挪到沈致身后勾着头看,沈致正在冷锅煎鸭胸肉,此时锅里香气四溢的鸭胸肉已经呈现诱人的金黄色,沈致用迷迭香将酥脆的鸭皮刷上油,谢钱浅就站在他身后猛吞口水,声音弱小地说:“其实我也一天没吃了…”
沈致放下迷迭香,关上了火,鸭肉捞出,打开一旁的锅盖,检查了一下红酒炖牛肉的汁收得怎么样了。
然后又盖上了锅盖回过身来,他一回头,她沐浴过后泛着淡香的身体就在他眼前。
谢钱浅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指了指提醒他:“你眼镜糊了。”
沈致挂着黑色围裙,双手撑在台面边上,自若地看着她:“是吗?帮我取下。”
谢钱浅把根号三放下,凑近了些,抬起头朝他伸出手,沈致弯腰低头迁就她的身高,谢钱浅刚把他的眼镜拿了下来,便看见模糊的镜片后,那双墨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沈致的唇已经压了下来贴上了她柔软的唇瓣,谢钱浅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可腰上很快横来一只大手将她再次往前带去,她被禁锢在沈致的怀里,他轻易敲开了她的唇齿,有别于上一次海里的吻,这一次沈致更加细腻,不停用舌尖挑逗着她,温柔却也炽热,像一场追逐的游戏,他攻城略地,她不停闪躲,最后被他捉住,缠绵悱恻。
谢钱浅没有接吻的经验,电视她也看过,校园里运气好偶尔也能碰上一对情侣激吻,但她没凑近研究过,不知道原来接吻会让彼此这么亲密,更神奇的是,她忽然就动不了了,整个人像被封印了一样依偎在沈致的怀中。
他松开了她,温柔的眼眸就在她的眼前,声音微微沙哑地问道:“我这样像是喜欢男人?”
谢钱浅整张脸已经红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便是在这时,沈致再次低头,这次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了下来,沈致没有再禁锢她,而是吻着吻着便把她抵到身后的墙上,比起刚才的温柔,现在的他更加狂热,谢钱浅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简单的吻居然可以花样百出,甚至让她的身体软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身后炖锅下的小火“嘟嘟嘟”地响着,厨房里冒着诱人的热气,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沈致甚至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不是来自心理,而是来自身理上的失控。
他突然离开了她的唇,可依然眷恋地抱着她,谢钱浅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有些不听使唤,和平常的力道完全不一样,她有些懵地问:“你给我下药了?我怎么没劲了?”
沈致垂着眸笑,低头不舍地又轻轻吻了下她唇下诱人的痣对她说:“嗯,我给你下药了。”
谢钱浅懵懂地望着他,那副纯真和性感揉在一起,让沈致的身体越来越燥热,他出声问她:“为什么回来?”
谢钱浅如实地告诉他:“你不能离开我。”
“……”
这话任何人来说都没毛病,偏偏出自她自己嘴里,有种迷之自信的违和感,但沈致也没否认,只是看着她笑。
她紧接着又说道:“顾淼说我能治愈你。”
沈致的眼神压了下来:“你要帮我治病?你不害怕吗?我跟正常人不一样。”
谢钱浅依然诚实地摇摇头:“不害怕,就是你真的发病了,我觉得你也伤不了我。”
沈致直起身子挑了挑眼皮,这样想倒也真是这个道理,要是一般姑娘还真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大概也只有面前的女孩可以自信地说伤不了她。
ansel说他找到宝了,也许就是这么回事,沈致的手臂将她收得更紧了,问道:“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异性接触性障碍。”
“嗯,要想跨越这种障碍,我就要试着跟异性相处,如果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进一步接触来适应这种心理转变,那你给我碰吗?”
他半正经半玩笑地看着她,谢钱浅眨巴了一下眼,又眨巴了第二下,迷惑地问:“你要怎么碰?”
沈致虽然说的也是实话,因为ansel前几年停药的时候就建议他如果遇到合适的姑娘就去大胆地约会,和异性相处慢慢克服心理障碍。
只不过他故意这样说也想逗逗她,没想到谢钱浅还一脸正经地问他怎么碰?他怕告诉她过程会吓到她。
他一偏头,根号三就窝在一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眼神一副看透世事的沧桑样,沈致直接提起它就把它扔了出去关上厨房的门。
然后回身对谢钱浅说:“就像刚才那样。”
“给我下药?”
“……”
然后她思考了一会说道:“但只能在家里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