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听了,半晌说道:“皇上既有话说,那便让她搬到北五所罢。那儿离养心殿极远,皇上再碰不到的。”
李忠忙应了一声,便吆喝着柳氏的宫女:“听见淑妃娘娘的话了?还不快把你们主子搀起来,回去收拾行李!”便吆五喝六的去了。
秋雁上前搀扶着淑妃,主仆两个慢慢的往回行去。
秋雁低声道:“娘娘,皇上这真是被那苏若华给迷了心窍了。奴才从未听闻,有哪家的家主,能如此宠信一个奴婢,却把自己正经的妻妾丢在脑后的。听皇上方才的言语,好似整个皇宫只有苏若华一个好人了。”
淑妃淡淡说道:“皇上所言也并无错处,嫔妃可不就是要讨皇上的喜欢。其实莫说嫔妃,这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不能讨皇帝的欢心,便是无能,本事不济,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
话未完,她死死咬住了唇,再没有说下去。
只是陆旻,你如此糟践我,那也就休怪我日后无情了。
棠雪苑的宫人,今日见了极令人惊诧的一幕——皇帝竟然捉着一名宫女的胳臂,快步疾走。那宫女被他拉扯的踉跄,只能勉强跟随,而皇帝却半丝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好容易到了映月水榭。
这映月水榭是一处临水楼阁,有一处亭台出于水上,三面临水。
此地更是仿照西湖三潭映月的景致所造,水面也有若干石灯,夜间将灯点燃,盖上棉白纸,柔光透出,投映水面,宛如许多明月在水,所以叫做映月水榭。
而临水亭台之后却是一间船房轮廓的厢房。
房中有琴棋齐备,床铺绫罗,鼎焚兰麝,却是一处共主子们游玩歇息的所在。
陆旻摈退左右,便拽着苏若华进了房中。
进得房内,他将手一推,苏若华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床铺上。
苏若华猝不及防,正欲扎挣起来,陆旻却已欺身上前,将她桎梏在床上,捏着她尖细精巧的下颌,紧盯着她的眼眸,低声斥道:“朕不去寻你,你便也不肯来见朕?!”
作者有话要说: 若华:那你不是来找我了吗?
狗子:_(:3」∠)_
第七十九章
苏若华忽被陆旻压在了床上, 微微吃了一惊。
早在路上,她便知陆旻还在生她的气,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般孩子气的举动。
凝视着陆旻的眼眸, 只见那漆黑的眸中, 弥漫着愤怒、渴求、嫉妒,甚而还有一丝丝幽暗的恐慌, 这种种复杂的情绪糅在一起, 混杂成了一抹晦暗不明的色彩。
陆旻是她的男人,然而在她心底里,却始终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上三岁的男子存着爱怜的心思。
眼前的他,与其说是盛怒的皇帝, 倒不如说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正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向她讨要安抚与宠爱。
苏若华不由轻声道:“皇上……”
陆旻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不唤我七郎?”
苏若华抬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鼻梁, 柔声道:“那么,七郎为何如此生气?”
陆旻低声切齿道:“你不知道朕为何生气?”
苏若华无奈一笑:“七郎不说,我怎么知道?”
陆旻原本怒火冲冲, 被她如此一问, 竟而说不出话来,那张俊脸上却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红了。半晌,他忽而放开了苏若华的下颌,却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压在了枕侧,俯下头去, 擒住了她的唇。
苏若华起初有些不适,除了最初时陆旻对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那段日子,他便再没有如眼下这般粗鲁莽撞的对待过她。
然而,她却从其中察觉到了陆旻的恐慌,他似乎正在向她激烈的索讨着什么,拼命的想要证明什么。
体察到这一点,苏若华的心顿时便如软了下来,她平静的承受着陆旻粗暴的缠绵。
陆旻感受到怀中女人仿佛变得柔软起来,他放开了她的手,改而抱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搂到了怀中。他从樱唇上挪开,移到了细白如天鹅的颈子上,低声呢喃着:“若华,兴许你心里并不情愿跟我,但我……朕绝不会放你走的。这辈子,你都只能当朕的女人,给朕生儿育女,在这皇宫大内陪朕到死。”
陆旻反复的说着这些话,似乎唯有如此,他才能证明怀里的女人,果然是属于他一人的。
苏若华轻轻环住了他宽阔的背脊,安抚也似的轻轻抚摸着,柔声道:“七郎,从那天我答应你时起,我这辈子就都是你的人了。你知道我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情,从不回头。”
陆旻却仿佛赌气也似的哼了一声,斥道:“那你为何要收别的男人的东西?并蒂莲花佩?倒是个极好的定情物件儿!”话出口,心头才稍稍平复的妒火又猛烈燃起,发狠之下,手上使力,竟然扯破了苏若华的衣衫。
只听稀稀落落的叮咚几声,衣衫上的琉璃纽子散落了一地。
白皙的肌肤绽露出来,瞬间便点着了陆旻。
正值青春妙龄,又旱了数日,自然就如干柴碰到了火星,一发不可收拾。
苏若华情知这个时候,已是无法再同他好好说话,索性与他滚在了一起。
她也是,很想他的。
李忠料理了柳氏的差事,忙忙赶到这映月水榭,却见自己的徒弟刘金贵正在门外守着,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上前指了指那紧闭的屋门,问道:“怎么?”
刘金贵摆了摆手,又掩口笑道:“皇上同若华姑娘在里面哪。”
李忠点了点头,便插着腰在外头站了,低声笑道:“这下好了,皇上同若华姑娘和解,咱们的苦日子也算熬到头了。他们两个怄气,倒迁怒在咱们这些当奴才的头上,真是跟谁说理去!”
刘金贵悄悄儿说道:“师傅,方才徒弟看着皇上拽着若华姑娘进门,那脸色铁青着,跟要吃人似的,可吓人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天地一家春了。这若华姑娘,可真有办法,也不知是给皇上喝的是什么迷魂汤?”
李忠乜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小声斥道:“这是能在先帝后宫之中,保着那个老太妃一路平安过来的人,那手段能低了么?何况,又是伺候着皇上长起来的。行啦,少背后议论主子,一时祸从口出,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两人嘀咕了几声,却见太妃的彩仗竟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