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艳宠 陈云深 2817 字 1天前

苏若华一手撑面, 盈盈笑道:“没有了,统共就包了二十个,都煮给皇上了。晚上了, 皇上还是节制些,仔细积了食。”

陆旻撇嘴道:“别总把朕当孩童管教,朕心里有数。”

苏若华心中道:瞧这两日的行事, 可不像心中有数的样子。面上还是笑道:“是。”

陆旻看她只吃了浅浅的半碗粥, 一块果子饽饽,两口小菜便不动了,遂问道:“怎的吃的这样少?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皇帝这话一落,外头侍立的宫人,各自一凛,心顿时都揪了起来。

这只要苏若华点头说膳食不合心意, 皇帝多半是要迁怒了,还不知多少人要倒霉。

苏若华浅浅一笑,说道:“晚上了,不想吃的过饱。做宫女的时候,冷饭剩菜都吃过,如今要嫌御膳不合胃口,那可是要遭雷劈了。”

陆旻挑了挑眉,低声笑道:“你晚饭吃的少了,夜里可没有精力。”

苏若华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话中所指,白皙的脸上不由微红,轻轻斥道:“饭桌上也要说这样的风话来取笑!”竟索性在桌子下头,轻轻踢了陆旻一下。

不料,陆旻却趁势勾住了她的足,牢牢的钳制着,令她动弹不得。

苏若华只觉得脸上越发滚烫,抬头看向陆旻,却见他神色淡然,正吩咐露珠剜蟹肉出来吃,仿佛桌下的勾当不是他干的。

真真是道貌岸然!

她又试了几回,陆旻始终不放,好在有桌布遮挡,便也随他去了。

用过晚膳,皇帝在体顺堂看了一会儿书,苏若华自在一旁焚香烹茶,服侍笔墨。须臾到了入寝时候,两人梳洗已毕,陆旻便抱着苏若华进了内室。芳年放下帷帐,退了出去。

一场欢爱之后,苏若华依偎在陆旻胸膛上,微微喘息着问道:“七郎,太后娘娘如今还住在寿康宫里,你几时打算让她迁居慈宁宫?”

陆旻枕着一手,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问道:“嗯?你管这事儿干什么?”

苏若华浅笑道:“从太妃娘娘回宫,到七郎收了我,太后可算让步良多。送了个佳人过来,七郎偏偏不领情。眼下,再不向她让几步,怕是太后娘娘要生气了。”

陆旻哼了一声,斥道:“随她生气去,管什么不好,还管到朕的床上来了!”

苏若华撑起了身子,雪白丰满的□□紧贴着皇帝的胸口,撩的陆旻一阵口干舌燥,她却浑然不觉,只说道:“七郎眼下就想同太后翻脸么?”

陆旻垂眸瞧着她,低声道:“自然不是,时机还未成熟。”

苏若华微笑道:“既如此,还是稳着些才好。太后迁居慈宁宫,其实并无什么实际意味,但既彰显了皇上仁孝,又能稍加安抚太后,何乐而不为?”朝廷上的事,她并不懂,但后宫平衡,她可是看得多了。先帝便是在这上面吃了亏,方才致使太后大权独揽,甚而把持朝政,几乎当了第二个吕后。

再则,太后迁居慈宁宫,那寿康宫便就留给恭懿太妃一人独居了,再不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促成此事,也算是她弃了太妃的一点点补偿罢。

张弛有度,方是驭人之道,陆旻又岂会不懂?

然而,苏若华的性情心思,他也是知道的。她这个人就是太过念旧,旧主旧情都是放不下的,原本自己也是仗着这一点,才得到了她,然而此刻听着她为旁人筹谋,他便吃味的狠了。

陆旻搂着她,翻了个身,情势登时翻转,他居高临下道:“当朕不知你心里想什么?你还是想替太妃打算罢。”说着,他忽然在她肩头轻轻咬了一口:“在朕的床上,不准想别人的事!”

苏若华睁大了眼眸,吃吃说道:“可、那是太妃娘娘……”

“太妃又如何?朕不喜欢你心里想别人的事情!”

既然她心里总要念着旁人,那他便用尽手段,让她只能想着他一个人。

至少,眼下当是如此。

寿康宫中,太后在佛堂里念完了一卷《金刚经》凤眸微睁,一旁侍奉的朱蕊忙扶她起来。

主仆两个慢慢踱步,向寝殿走去。

踏出佛堂,只觉夜凉如水,白色的月映照着宫闱,凄清倍增。

赵太后轻轻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真快啊,一晃眼的功夫,入宫竟都快二十个年头。这样的夜晚,也不知看了多少回。”

朱蕊默默无言,太后的二十年,又哪里不是她的二十年呢?

每逢这样的夜晚,赵太后便深觉寂寞,宫里人人都要尊称她一声老人家,然而她真的老么?她到如今,还未及四十呢!

她有时会想念先帝,毕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至高无上的荣宠,给了她快乐。而更多的时候,她却深深憎恨着他,若不是他为了借用她母族的势力,强行把她弄进宫来,她又怎会落入这样一个凄冷的境地?

是以,她肆意除去他的爱宠,屠戮他的皇子皇孙,把持朝政权势。外人皆道她跋扈残暴,酷好弄权,但她心里却明白,大半不过是为了发泄这被耽搁的一生的愤懑。

朱蕊听着太后的叹息,知晓她必定心情不畅,蓄意开解道:‘太后娘娘,近来倒时常礼佛。礼佛好,能使人心静。’

赵太后轻轻笑了一声:“朱蕊,你信么?哀家如今,竟是想为那些枉死的人超度呢。”

朱蕊心头微微一惊,她自跟随太后起,看惯她杀伐决断,从未见她如此心软过,她低声说道:“奴才以为,娘娘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赵太后淡淡说道:“哀家是不信,只是这些年,死在咱们手上的人几乎数也数不清,求个心安也罢。”

朱蕊听着,便不言语了。

赵太后看了西偏殿一眼,只见那边灯火俱无,悄无声息,又笑道:“这恭懿太妃,如今竟这等安分了。果然,失了得力臂膀,她也就翻不起水花了。”

朱蕊这方笑道:“娘娘说的是,听闻昨儿个苏若华才走,恭懿太妃就在宫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口口声声说那苏若华背主忘恩。今儿,竟又这般安静了。”

赵太后淡淡说道:“她又并非全无头脑,不然也不能安然至今日了。那苏若华如今正蒙盛宠,又是皇帝要人,她再吵闹下去,能有什么好处?自然,是要忍耐片刻,等待时机。其实她也该想想,这些年了,若非有那个苏若华在旁出谋划策,左右周旋,她能有今日么?早就不知折在哪一场里了!”

朱蕊问道:“娘娘说她等候时机,她还能有什么机会?如今不过养老等死罢了。”

赵太后笑了一声:“她原本的打算,该是拿捏着那个苏若华,好把持皇上。更甚至于,待苏若华产下皇子,她还要把持那个孩子。但她太过高估了自己,人家有了高枝儿,不能自己飞上去么?为什么一定要为她当牛做马呢?”

说着话,两人走回了寝殿。

寿康宫正殿倒是一片明亮,一排排宫灯蜡烛,照的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