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穿斗篷,静静地看了会儿这树梅花,然后抬手咔嚓一声,把开的最艳的那枝梅花摘了下来。不是那种很细的枝丫,是足足有手腕粗、有一人高的一枝梅花,就那样被美人姐姐给霍霍了
姜闻音心疼极了,咳嗽一声道“姐姐,这花开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它折了”
听到她的声音,姜沉羽拖着那枝梅花走上台阶,眉梢轻挑道“给你插屋里。”
插插屋里
看着这么大的一枝梅花,姜闻音一眼难尽地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
但很显然没有找到,美人姐姐她是认真的
姜闻音扶额,有气无力道“姐姐先放在那里,待会儿让寒月看看,能不能放到我屋里那个青瓷缠枝缸里。”
姜沉羽把那枝梅花扔地上,见她脸蛋红得不正常,嘴唇发白起皮,还时不时地咳嗽一声,抬手放到她额头上,蹙眉道“你发烧了”
姜闻音扶着门框点头,声音低哑道“好像是昨晚吹风了,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姜沉羽握住她的手腕,拉着人进屋,冷声道“发烧了还出来,想要烧成个傻子”
姜闻音被她摁回床上,沮丧道“我本来就难受,姐姐你别咒我了。”
姜沉羽顿了顿,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把被子角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她的脑袋在外面,“躺好不许动,我去让徐琰给你请个郎中回来。”
姜闻音“知道啦,姐姐大人。”
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寒月把早饭端进屋,用热水拧干净帕子,想要给她擦脸。
姜沉羽面无表情地伸手,“我来。”
寒月愣了一下,把帕子递给她,又看看乖巧地躺在床上的姜闻音,识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斜睨了姜闻音一眼,姜沉羽拿着帕子盖到她脸上,用力地搓了两下。
姜闻音嘶了一声,吸了口气道“姐姐你轻点,我脸皮都要被你搓下来了。”
姜沉羽动作暂停,说了句麻烦,力气放轻柔了许多,俯身捏着她的脸蛋,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又拿了面脂给她攃上。
她的动作很僵硬,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照顾人,擦完脸后,姜沉羽沉思片刻,过了会儿,似乎想起自己生病时姜闻音是如何照顾她的,把人从床上扶起来,垫上软枕,舀了一勺粥送到姜闻音嘴边。
姜闻音有些意外,没想到性格傲慢的美人姐姐,居然也会有照顾人的一天,她张开嘴吃掉勺子里的粥,笑眯眯地看着姜沉羽。
美人姐姐的动作虽然有点粗鲁,但学得有模有样,一会儿给自己擦擦嘴角,一会儿掖掖被角,一会儿又倒杯茶,甚至还拿了本游记,坐到床前一本正经地读书给她听。
读了没几句,徐琰就带着郎中回来了,姜沉羽让开位置,让郎中给她号了脉,说了句没什么大碍,开了两副药就走了。
徐琰把郎中送出去,顺路抓药回来,拿到厨房给锦娘,锦娘用小火慢熬,到了午饭时间刚好熬好,把药和午饭一起送到姜闻音房间里。
姜沉羽拿过药碗,又要给她喂,姜闻音连忙拒绝道“这个不用喂,我自己喝就好。”
中药这种东西,味道又苦又怪,得一口气喝下去才行,上次是故意折腾美人姐姐,她才一勺一勺的喂药。
姜沉羽扫了她一眼,把药碗放到她手上。
姜闻音捏着鼻子,吸了一口气,抱着碗咕噜咕噜地把药灌下去,然后拿起旁边的清水灌下去,把嘴里的味道冲淡。
姜沉羽按了按额头,拿起桌上的午膳,准备继续给她喂食。
姜闻音“姐姐我自己可以吃。”
姜沉羽“躺好,张嘴。”
姜闻音“我只是发烧了,不是浑身瘫痪了,姐姐你不必这样。”
她有点害怕,美人姐姐这跟照顾绝症病人一样的架势,感觉下一步就要帮自己脱裤子尿尿了。幸好她没有,不然美人姐姐可能会殷勤到帮她扶的地步。
姜沉羽看了她一眼,把碗筷递过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闻音好像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遗憾
大概是喝了药的原因,她吃完饭,困劲儿就上来了,她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里睡觉。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断断续续地做了几个噩梦,被捂得出了身汗,浑身黏腻腻的,直到傍晚才醒过来。
醒来后屋里已经掌灯了,姜闻音翻了个身,看到姜沉羽坐在窗前,开口道“姐姐,我想喝水。”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地厉害,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已经奄奄一息的人。
幸好姜沉羽的听力敏锐,放下手里的书,拎着茶壶倒了杯水,扶她坐起来喝水。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冷梅香味,姜闻音喝完水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看到墙角放着自己说的那个青瓷缠枝大缸,里面插着美人姐姐早上掰的梅花。
睡了一觉,她的烧好像退了,除了嗓子还有点难受外,其余没什么大问题。
晚上又喝了次药,第二天早上醒来,姜闻音已经完全退烧,又变得活蹦乱跳。
锦娘给她端了一盘橘子进来,把昨晚听到的八卦讲给她听,“听说前天夜里,城西巷子里死了几个人,刺史大人这几天正派人在捉拿凶手,让城里百姓都关好门户,晚上别出门。”
姜闻音剥了个橘子喂嘴里,庆幸道“幸好咱们前天晚上出去没碰到。”
锦娘点头表示赞同。
姜沉羽坐在旁边看书,闻言扫了二人一眼。
吃完一颗橘子,寒月提了桶热水进来,倒进旁边净室的浴桶里,又端了两个炭盆放里面,对姜闻音道“小姜姑娘你别洗太久,否则又要着凉。”
姜沉羽愣了一下,“你要沐浴”
姜闻音“对啊,我身上都是汗。”
姜沉羽点点头,放下书起身向外走。
姜闻音拉住她,“姐姐你别出去,待会儿帮我搓下背。”
姜沉羽后退一步,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