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想笑,黛司蝶那么明显的苦肉计他没看出来,我这货真价实的腹痛倒成了苦肉计。
张了张口,还未说什么,又是一口血喷出,我靠着桌子缓缓跪倒,身上冷汗泠泠冒出,这痛……有些熟悉……好像并不是落胎的痛……而是……蛊毒发作的痛……
“唔——该死,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时候……
见我再度吐血,冷傲天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转瞬即逝,我眼前有些模糊,所以并未去探究他到底是担忧我还是担忧孩子,不过,看到他朝我走来,我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这个孩子是一定要保住的。
压在腕上的手指一顿,再次不可置信地握紧,冷傲天目光复杂地盯着我:“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我尚未开口,便听到另外的一声呼唤。
“天……我好痛……”黛司蝶的声音飘过来,柔柔的,带着一丝软弱和无助,饶是铁石心肠也会化为绕指柔吧?
她捂着鲜血淋漓的肩头可怜兮兮地盯着冷傲天,冷傲天有些犹豫着回头看她。
我喘息着,感觉腹中的绞痛弱了些,于是挣开冷傲天的手,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嘴里的血腥味尚未淡去,这一动,嘴角的血涌得更快。
“陛下——公子——司蝶小姐!”阡陌回来看见屋内的情景忍不住叫出声来。
冷傲天对阡陌吼道:“还不快传太医!”
“是!是!奴婢这就去!”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查看旁人的情况,这蛊毒发作起来竟是前所未有的难受,或许是因为腹中多了一个小生命的缘故吧,总感觉下一刻就要死掉似的。我颤抖着身体斜斜躺了下去。
冷傲天接住我倒卧的身体,将我抱到床榻之上,再一回头,怔在了原地。
原本应该侧卧在地上的黛司蝶,已经不见了踪影。
“木洛熙,你感觉怎么样?”冷傲天重新回过头来,他的手仍旧搭在我的腕上,“眉心微蹙,这是断肠蛊……只有在发作的时候才能诊断出来……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慕容泽下的蛊毒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乖乖地就随了他回来,毕竟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
耳朵嗡嗡作响,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而且我一张口便有血沫从喉咙涌上来,嘴里满是血腥味,好像慕容泽说过,这蛊毒发作超过三次便不由人控制了……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看来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
太医很快到来,面对我的情况一筹莫展,而且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我只能硬生生捱过去,如若捱不过去,便会奔赴黄泉路……
冷傲天来来回回踱着步,我的意识陷入混沌状态,连秦逸之都素手无策的蛊毒,这几个太医又怎么可能解得开呢?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看着淡蓝的床帏我咧了咧嘴,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看来我又捱过了一关。
阡陌帮我换着额头上的冰帕,看我睁开眼睛虚弱地笑,她也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将药碗端过来,一勺一勺喂我喝药。
我蹙了蹙眉,担忧问道:“这药……对孩子……没影响吧?”
“不碍的,这是经过容大夫仔细筛选开出的药方,公子请放心。”她解释着,又递了一勺药过来。
我摇摇头:“吃不吃也无所谓了,下次还会发作的,普通的药根本没有办法去除断肠蛊的源头。”
“陛下请了宫外高深的医者来为公子解毒,这是最后一幅药了,喝完以后公子便不会再毒发。”阡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