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成亲罢了,何必做的这般谨小慎微。”蒋阮无奈。这成亲的繁文缛节几乎要将人折磨疯了去。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管家的手笔,大约她曾在宫里听说过的公主出嫁也没有这么多的花样。今日这婚礼的确盛大而隆重,可着实也让人吃不消了。
连翘心疼蒋阮,便附和道:“哎呀,总归眼下也没有人瞧见,等有人来了再将盖头盖上不就成了?若非这头发不好解开,并着凤冠一起拆了才好,那凤冠可沉了,顶在头上我都替姑娘觉得累。”
“天大地大,自个儿舒坦才最重要。”露珠从匣子里掏出做的小巧的点心:“姑娘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外头还要再等些时辰,饿坏了可不行,今儿一大早奴婢去费翠斋买的,做的精致,也不会弄花口脂,姑娘吃些填肚子。”
从一早起来除了吃了点喜果,的确是滴水未进,露珠不说还好,一说蒋阮倒也真的觉出些饿来。糕点本就做的小巧,蒋阮便捻了几颗吃了,白芷倒了一杯茶递上来:“再润润口。”
这一来一去,等到蒋阮将那一包点心吃了个精光后,竟也觉得有些乏了。天竺瞧见她的模样,就道:“若是困了,小姐可以先歇一歇,少主应该还等些时候才进来。进来的时候属下们再叫醒小姐就是。”
蒋阮想了想,便依言照做,兀自寻了个凤冠不会弄坏的姿势伏在床榻上小憩了起来。
外头的席酒上,赵家人和锦英王府的人俨然已经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蒋权虽然身为蒋阮的父亲,可蒋家如今孤零零的只剩他和夏月,一眼看上去极为冷清,似乎他坐在哪里,哪里便弥漫出一股腐朽之态。加之众人只知道他与蒋阮兄妹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今日来的众人大多与赵家和锦英王府交好,自然对他敬而远之,这样一来,蒋权便被人孤立了出来。
蒋信之如今是喝的有些多了,今日是蒋阮大喜的日子,他身为蒋阮至亲的人,像是兄长又像是父亲,同萧韶的一众师兄弟挨个挨个的敬酒。言语之间既有谦逊又有些强硬,大约是既有托人照顾蒋阮的意思,又有他在背后为蒋阮撑腰的意味。赵家赵毅三兄弟也与蒋信之同仇敌忾,蒋阮虽然同赵家往来并不多,可之前也好几次帮了赵毅和赵飞舟一把。加之赵光的嘱托,赵家到底也是蒋阮的一座靠山。
萧韶便是一身红衣,站在宾客中敬酒,他神情淡漠冷清,似乎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然而到底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喜的日子生出几分愉悦,眼眸间竟是温和了不少。觥筹交错间惹眼的很。
蒋信之敬过一圈酒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宣沛面前。宣沛此刻正坐在柳敏身边,他微笑温和而恭谨,容貌又本是秀丽的很,加之一举一动都有种沉静的风华,小小年纪已经是十分夺人眼球,若是长大了后,不知道该有多光华四射。
瞧见蒋信之走到身边,宣沛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蒋将军。”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秀气,实在是显得无害而天真。然而蒋信之却觉得这少年非池中物,当下也并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十三殿下来参加舍妹的婚宴,微臣实在惶恐。”
“蒋将军不必妄自菲薄。”宣沛笑道:“弘安郡主如今也算是本殿的手足,今日她嫁到锦英王府,本殿自然是要来道一声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