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蝉衣猛回螓首,胸脯颇为剧烈的起伏,“你摸着良心想一想,哀家待你如何你为何要这样对哀家”
听到最后这句话,一直平淡的赵戎停步了,转头,肃目道
“娘娘想发什么脾气,怎么怒斥在下,都行,在下并不在意您是何原因,反正在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即可,明日大礼后问心无愧的离开大离。”
“不过,娘娘,您千万别乱说话,若让外人听了去,说不得要如何误解,特别是这半夜三更,男女孤处之时三人成虎,不得不防。”
独孤禅衣似是气乐了,讥讽道“问心无愧呵,你是说哀家无理取闹”
赵戎不置可否,看了眼天色,然后转头回身。
他背对着她,边走边轻声道
“娘娘贵为一国太后,尊贵至极,今后言行举止还是谨慎一些,召见臣子,勿选这种时辰地点,请娘娘自重。”
独孤蝉衣怒道“汝给哀家站住用不着汝假模假样的来教哀家,你们满口道德仁义,结果到头来,做的都是些什么蝇营狗苟之事,虚伪至极。”
她一挥袖子,见那儒生背影停下,冷哼一声。
“怎么,终于知道心虚了赵子瑜,哀家真是命苦,看错了你,你们男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那日在广寒宫浴池旁,你行那些无礼之时,大不韪的冒犯哀家,举止言行下流,那时怎么不见你如此守礼,一嘴仁义”
“合着你们儒生的仁义道德,都是用来欺负弱女子的”
绝美太后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雪裘,斜目嗔视他,冷笑道
“事后,你又一本正经的解释是误会,还扯什么我们两清,事情一笔勾销,要哀家既往不咎呵呵,哀家真傻,真的,竟然还信了你”
她俏脸挂着冷笑,嘴里恨恨的说着,然而月光下,眼眸已经逐渐晶莹,两行清泪缓缓躺下。
女子压住哭腔,带着一种压抑住的委屈语气,挥手不屑道
“本想着你再如何卑鄙下流,欺负咱们孤儿寡母,但至少还有点原则,哀家与陛下虽没那么大能耐能拉拢到你,但你身为男子,凭良心也应该是站个中立结果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赵戎安静的听了会儿,抬首又看了眼天色,然后在某哀怨女子的目光下,伸出了三根手指。
“只说三点。第一,在下那日确实是冒犯了,具体为何,很难解释但在下并没有要堵娘娘嘴的意思,愿意承担来自娘娘的报复出气,并且也愿意积极补偿,只是不能用一个错误补偿另一个错误,所以娘娘真正想要的,恕在下给不了。”
“第二,在下不傻,看的出来娘娘精明聪慧的很,为何还要做出这副弱女子的模样搏取同情娘娘到底想要些什么,在下很清楚,大可不必这番作态,明说即可。”
独孤蝉衣捉着袖子,低头擦着清泪,此时蹙眉抬首“那你的意思是,哀家若明说”
赵戎点头打断道“明说我也不会同意。”
“”
独孤禅衣杏目圆瞪,指着他道“赵子瑜你”
赵戎笑了笑,“我实话实说而已,希望娘娘也能实话实说,勿要假装什么柔弱白莲花,聪明的女子其实更让男子欣赏。至于女子眼泪这东西,在下以前或许信,但现在嘛信,但不完全信。而且”
他顿了顿,侧目瞅了眼不远处泪湿海棠的未亡人,然后移开目光,盯着旁边盛开寒宫花的花丛道
“况且那日失礼的好像不止在下”
“你什么意思”
赵戎垂目,“娘娘的那些小玩具下次可得收好虽然身份尊贵如娘娘,并不是说不能有这种这种闺中爱好,毕竟久处深宫,寂寞孤寡勿要再在外人男子面前落出来了,有伤风雅。”
独孤蝉衣立马忍不住前迈一步,气急哭腔道“哀家都说了,这不是哀家的你莫污哀家清白”
赵戎斜了她眼。
眼神意思大致是说嗯,你说的我都信,行了吧。
独孤蝉衣“”
赵戎摇摇头,话语一转,“行,这事你可以解释说是意外,那其他几个意外呢”
“娘娘说知道我要来,那为何还远在浴池这尴尬之处见面,还特意身穿那身不妥的衣物与在下见面在下很难不往某些方面想,娘娘难道是钓鱼执法”
独孤蝉衣反驳道“你你才钓鱼执法。”
说着,她胸脯起伏着,目光看向了一旁。
赵戎瞧了瞧她蒙纱的侧颜,看不清女子的具体表情。片刻后,他点点头道
“嗯,在下其实也不太相信是娘娘故意为之,引诱在下失礼。”
“呵,你也知道你不配哀家如此”
独孤蝉衣银牙咬碎。
赵戎摇摇头,“因为太低级了。在下意志坚定,试问谁不知道”
独孤蝉衣“”
你能再不要脸点吗。
赵戎又笑了笑,终于放下最后一根竖起手指,收敛笑意,认真道
“娘娘刚刚一顿指着,可却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说,在下怎么欺人太甚了,怎么连中立都不站了在下属实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了。”
独孤蝉衣听到这就来气,咬银牙质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昨日在晚宴上,孟先生那般问我,你有没有无礼之事,哀家都帮你圆了话,还道尽了好话,结果你倒好,按部就班的给哀家举行场正规的封禅大礼都办不到,要故意给哀家使绊子,办个平平无奇的封禅大礼。”
赵戎一愣,又仔细嚼了嚼她的话,忍俊不禁道
“这还有故意的吗就不能是我能力不够”
独孤蝉衣一怔,“什么能力不够,你们不是都约好了吗,你和孟先生,商量好明日办个平平无奇的封禅大礼,她昨夜都来和我说了,也不知你们为何要这么对哀家。”
赵戎笑了。
摇摇头,原来如此,都有解释了。
“哦,那位孟先生和你说的嗯,另外,你个外行人原来什么也不懂啊不过这位孟先生哈哈”
语落,他笑着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