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广寒宫外。
赵戎被拦了下来。
门前有数十位离女森严首位,领头的身份最高的弦月离女皱眉上前。
“站住汝弦月银牌”
下一秒,她话语嘎然而止,皱眉严厉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敛,双膝已经往前撞地,直接跪下。
门前数十位弦月离女亦是猛然跪地行礼。
月坊司内,见弦月银牌如见太后娘娘。
乌泱泱一片的跪地美人,皆恭敬低头,不过赵戎并没有多瞧,嘟囔一句唔还挺好使,便将手里的古朴银牌,塞回袖子里。
领头离女愣道“等等您是赵先生赵先生,娘娘她好像”
然而她话没来得及说完,那个收起银牌的年轻儒生就已经抄着袖子向前走来,目不斜视,脚步绕开众人,进入了广寒宫。
他似是在思索事情,没有怎么理她们。
领头离女回首愣看着赵戎背影,嘴里依旧下意识说完,“好像不见外人。”
只不过走远的某人哪里听的见。
“不行。”
领头的弦乐离女犹豫片刻,面色一肃,欲要转身入内。
“娘娘吩咐,不准任何外人入内,我们所有人也都被驱退了,宫内不准留人这位赵先生不能进去。”
门外众人之中,有位不起眼位置的离女忽然小声道
“万一万一不是外人呢是娘娘等的人”
空气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领头离女和众人表情精彩
片刻后。
宫门外数十位离女重新回到了原位,似是无事发生。
然而仔细一瞧,便能发现她们面色凝重,目光敏锐巡视,死死看护着宫门。
寸步不离。
并且看气势氛围,似乎隐隐比赵戎来之前守护的还要严格细致。
赵戎没太在意那些挡路的离女们,抄着手,径直步入了宫门。
他右手伸在左袖子里,抓着袖子里那本大离史书,微微皱眉,似是在想着某事。
赵戎沿着琉璃砖板铺就的大道走了百步,脚步略微顿住。
他驻足原地,左右瞧了瞧四通八达的厅堂与甬道,安静了片刻。
转身又看了眼他来时的路。
赵戎面色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回返门口去问路,继续向前走去。
“去前面找个宫女问问”
他嘀咕一句,点点头。
不多时,赵戎沿着记忆,重新来到了不久前独孤氏设宴的那座大殿。
往里瞧了瞧,没人。
他继续往前走。
半柱香后。
赵戎在一处陌生的甬道分岔口停步,旁边有一处优雅的兰花盆景。
他站在盆景旁,眉头不禁皱起。
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来时的路,又看了看前方依然空无一人的新甬道。
“不对劲,这么大的宫殿,走了这么久,怎么一个宫女都没有遇到额,该不会冷宫吧”
年轻儒生忍不住泛嘀咕,摇摇头,“不对,冷宫也不至于连个人都没有。这人都去哪了”
他面色不解,在原地蹉跎起来。
谨慎的没有再深入。
毕竟他现在连自己到底在广寒宫哪个位置都不知道,有些迷了路。
赵戎一路走来发现,这广寒宫占地极大,有些建筑宫殿古朴陈旧,有些又崭新辉煌,似是翻建。
应当是此宫存在的历史不短,可能是被以往离地历史上的不少王朝使用过的,代代沿袭,后世在其基础上或是修补或是翻建。
这也是山下王朝一些皇宫的常态,历史悠久。
而眼下赵戎迷路的这座广寒宫,显然也是如此,是离地一些朝代的皇太后们居住的寝宫,位于皇城西侧正中,位置显赫。
如今由独孤氏入主。
是眼下大离某种意义上最为尊贵之处。
不过这些赵戎都没怎么在意,他现在无语的是,你他娘的把寝宫修这么大,本公子怎么找人而且大白天的,还空荡荡的,属实有点阴间
“要不我再往里走走”
赵戎心里暗道。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没有抬步。
此时,他距离之前午宴的大殿,依旧很远了,再往里深入,应当就是独孤氏的住所了。
人家一个刚刚丧夫的未亡人,又是大离皇太后。
礼教束缚,名誉看的极重。
赵戎一个血气方刚的精壮汉子,万一要是撞见了什么不该撞的。
他摇摇头,放弃了这个念头,原地等待了起来。
赵戎左右张望,然而过了片刻还是没有见到宫女来人。
就在他思量着要不原路返回,去问问宫外那些看门的离女时,余光之中,突然有一抹移动的黑色事物闪过。
等赵戎敏锐的转首时,视野之中,那道移动的影子已经不见,似乎是消失在了老前方的一处园林的拱门入口。
年轻儒生松了口气,连忙快步朝那儿走去。
“总算撞到人影了这大白天的,应该不是鬼。”
他瞧了眼晴朗的天空,午后的阳光正慵懒的洒下。
赵戎笑了笑,不一会儿,很快就走到了那处园林的圆形拱门入口。
目光朝里望去,有一条曲折的鹅卵石小路,通往园林深处。
两侧林木茂盛,花草锦绣。
不过视野里却没有瞧见刚刚那道身影,应当是往里走了。
赵戎没有犹豫,直接跟了上去,这儿只有这一条路,走快些应该能撞到。
他点点头,大步上前。
很快,赵戎听见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些轻轻的脚步声,他大步前跨,越过一处遮挡视野的拐弯后,前方却是空无一人。
那脚步声也消失无踪。
“喂有人吗”
他轻喊了句。
空气落针可闻。
只有树叶被风吹拂的沙沙声。
幻听
赵戎皱眉,原地站了会儿,打量了下空荡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