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盒的两只手颤抖。
十根手指按抵盒壁,指关节发青。
少年猛的咬牙,“李李明义”
一声低沉的嘶吼。
他第一次大胆的喊出那个蟒袍男子的名字。
曾经无数次,少年在蟒袍男子面前,只能仰头亲切喊皇叔。
赵戎笑了。
不管这位李贤王做这件事的最初动机是什么。
是站在血亲长辈的角度,严厉教导小皇帝戒色;还是心存反心,威逼恐吓。
有一个事实,是如何也永远抹不去的。
那就是他敢派侍卫把一双断手当众呈给小皇帝
他藐视了皇权。
只这一点,赵戎就觉得,是个男子都忍不了,更别说小皇帝了。
因为少年天生受到教育便是在这大离境内,没有人和他平等,除了祖宗鬼神先生外,没有什么值得他敬畏的,即使是谦虚和忍,也依旧藏着这心气。
赵戎笑言“你想杀他。”
低头的小皇帝,看不见神情。
他边将亦是葬棺的食盒放入坑中,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大胆李明义,朕朕要要斩”
只是刚说的斩字,少年突然踉跄的往后一倒,双手撑地,面色苍白的看着赵戎。
“可是赵先生,李明义他他太强了,修为,兵权,军心民意他全都有”
小皇帝抬手抹脸,“听豆蔻姐姐们说,他连每次进宫的路线都雷打不动,脚印都纹丝不变这厮太谨慎了,赵先生,我我如何杀他”
确实如此,赵戎点头,然而却没有出声,给他答案。
此刻,少年满脸都是泪水,与断手的血迹,模糊一片,花了小脸。
他语气沮丧“母后说,我们是孤儿寡母,步步凶险,封禅是最大的机会,我眼下都是自身难保”
赵戎依旧不语。
面对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小皇帝,只是仔细倾听后,点点头。
他垂目,平静的给葬手的土坑填土,手上沾满了泥土。
这处的花明年应该开的更盛吧年轻儒生看了眼旁边的繁花,没由来的想到。
小皇帝愣愣看着身前儒生的反应,期盼的目光渐渐暗了暗。
是了,赵先生只是暂时来大离封禅的,并不是他的老师和臣子,能向张先生那样,没回私下密议时,给他建议或忠告
少年心里没有不满,右臂上卷起的袖子已经松了下来,但是他却并没看重新挽起。
少年低头,和年轻儒生一起抓土,埋起了这双断手。
一大一小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只是埋着埋着。
少年还是又哭了。
年轻儒生置若罔闻。
当埋好了坑后,他抬头瞧了眼灿烂的阳光,起身,用沾满脏泥的手揉了揉少年深埋的脑袋,轻声道
“她的手,你想牵起,只能靠自己。”
年轻儒生离去。
少年哭声停止,抬头看着这位奇怪先生的背影,怔怔不语。
“靠靠自己吗”
不多时,呢喃在花丛间升起。
赵戎返回了宫外,和小芊儿集合。
下午,去了趟礼部,处理了一下午的事情
半夜,赵戎取出那本武夫日记。
他目光一凝。
就是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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