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
在追寻子瑜的两方势力林文若觉得应该加个明面二字。
明面上,分别是大魏皇氏,和残余的郎溪秦氏。
大魏的魏皇这一方还好些。
在秦府事发之后,虽然魏皇惊怒,举国追捕,最后也派人来终南调查,向林文若诘问。
只是林文若与兰溪林氏并不虚他们。
自有一番应付和安排。
再加上他之前为子瑜儒道之辩上等马身份造势时,宣扬的子瑜的真实身份,到目前位置都一直让终南国人深信不疑。
认为他是林麓书院某位山长不出世的亲传弟子。
因此,魏皇派来的人,调查不久后,便悄悄撤回了。
看样子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是死了个当朝相国,一国之主不能毫无表示。
只是在深知庙堂的林文若看来,都是维持面子而已。
这一方势力不会再继续追寻子瑜了。
另外一方人,是残余的郎溪秦氏势力。
他们的族中主脉几乎被赵戎的一场烟花覆灭。
事发之后,也退居了大魏朝堂,似乎是在一边追寻凶手,一边休养生息。
死了一位金丹境的修士,除了北部山上势力浩大、分庭抗争的嵬嵬山与欣然宗以外。
其他山上山下的仙家豪阀遇到此事,几乎都算是损失巨大,甚至一些稍小些没有底蕴的势力,都能直接解散了。
郎溪秦氏似乎并不属于后者。
它是大魏除了皇族以外,最顶级的士族了,屹立一座山下王朝数百年,看样子底蕴不错。
在林文若看来。
他们与子瑜有着血海深仇。
就算知道子瑜和他兰溪林氏极为交好,而且可能还有个书院某山长亲传弟子的身份。
即使不敢动手,但是双方的仇也是结下了的,郎溪秦氏估计也要防止子瑜,再回来赶尽杀绝。
所以,至少这一方势力是一直在追查子瑜的。
他们至少也要弄清楚,子瑜到底是谁。
后来也确实是一直在紧追不放。
据林文若所知,郎溪秦氏还派人追去了独幽城。
他对此并不惊讶,因为一直在派羽林卫盯着。
还帮助赵戎解决了几波人。
不过,却感觉他们翻不起多少风浪。
因而,在今日之前,林文若一直都没有太大担忧。
先不说郎溪秦氏是否能大海捞针似的找到赵戎,就算寻到,他们也不敢对仍旧在书院读书的儒生动手。
另外,林文若不相信赵戎会没有想到这些事这些人,应该也有应对之法。
四方八稳,毫不颠簸的马车内。
林文若握拳独坐,眉头锁起。
让他心念之事,是清晨时,收到的暗卫消息,洛京城内,今日有外乡人在悄悄打探当初儒道之辩的细节琐事,特别是关于第三场清谈。
而且最后的矛头与目标,都隐隐指向了赵戎。
目前来看,他们不是明面上的魏皇和郎溪秦氏的人。
前两者,羽林卫一直有人盯着。
林文若都已经摸清楚了。
只要再来到终南国,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而这些突然出现的,不属于上述两者,此前也不在他视野里的人。
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派人去查,只是这些人就像泥鳅一样,骤然消失不见了。
林文若皱眉,思绪万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突然,又想到了似乎已经死去的秦简夫。
旋即他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难道子瑜还有什么其他仇家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多时。
林文若长吐一口气。
与此同时。
轰隆隆
又是一声春雷炸响云端。
云停了,风也停了。
天地一片死寂。
春雷响,百虫惊。
而短暂又漫长的三息过后。
哗啦啦
春雨滴落。
林文若微怔转头。
目光穿过雨幕,看向独幽城的方向。
他决定立即写一封信寄去,提醒下某人。
只是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手上的这片写满字的杏叶,不出意外还是子瑜在深秋摘下,寄来的。
而现今
林文若抬手关上窗户。
马车内寂静下来。
某一刻,他忽的轻声自语
“惊蛰,惊蛰。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是夜。
秋风乍起。
除了一些仙家福地依旧四季如春以外。
独幽城整体是一片秋日的苍凉景象。
只是作为望阙洲山上最大的修士之城。
川流不息的车马船舟,摩肩接踵的人流,驱散了些白日独幽城的荒凉秋意。
而此刻夜里。
夜色深沉,秋意席卷而来。
独幽城外的林麓书院,被秋风笼罩。
南轩学舍,东篱小筑的北屋内。
赵戎白日里,从顾抑武那儿得知了不少关于墨心朱果的事情。
对于昨夜梦到的那个水墨画梦,他也大致有了些猜测。
虽然和顾抑武说的有些不一样
此刻,赵戎站在床前,捏了捏下颚,神色若有所思。
所以说他是截了韩文复的胡
额,这梁子是不是结下了。
只是吃了一个果子而已。
被一个果子给带上了颜色鲜艳的帽子
不至于不至于。
要不,回头去和韩文复讲讲。
他对为了率性堂夙兴夜寐的鱼学长,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尊敬之情的,而且也毫无变质。
苍天可见。
一看见鱼学长板起的脸,面无表情的认真模样,赵戎就十分手痒很想画正。
也不知道韩文复为何喜欢这调调,也喜欢学习,喜欢画正
赵戎仔细想了想,旋即抬手,解衣上床。
他决定再去这个山水画梦里会会,那个奇怪学堂里的总角小女孩,嗯,是鱼怀瑾。
要不先和她说说。
喂,鱼怀瑾,有人想和你画正不对,和你困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