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找来,仔细查看过谭氏的身子,一脸慎重“夫人身上有毒,若是再不仔细将养,恐活不到年底。”
这话出来,苏虎一脸诧异。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谭氏,乍一看,她只是身子弱些,面色苍白些常年礼佛不见阳光的人,苍白些正常。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谭氏身上,居然是有毒的他沉声问“你能治好夫人吗”
大夫摇头“我对毒并不精通,侯爷若是能请的沈太医出手,夫人这发现得早,该有五成以上的可能痊愈。”
闻言,苏虎松了口气,吩咐人把大夫送走。握着谭氏的手“你放心,我会给你讨回公道在这之前,得先治好你身上的病,允嫣还小,你得陪着她。别生气别着急,病情要紧。”
他又看向苏允嫣“你陪着你娘,我先出去一趟。”
苏允嫣送他出门“爹,你早点回来。”
苏虎有些心酸,妻女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苛待,而他却丝毫不知,既恼怒于胡氏得胆大,也恨自己粗心,他抹了一把脸“允嫣,爹对不起你们母女好好看顾你娘”
他大踏步远去,苏允嫣看着他走远,才回身走到床前。
谭氏正愣神,不可置信问“允嫣,大夫说我中了毒”
“是”苏允嫣也想叹气,未学医术之前,她真以为母亲病弱。后来她才觉着,母亲好像是中了毒。可惜那时她离母亲很是遥远,再担忧也只能压在心底。
好在她回来了,且还能挽救母亲。她心里对把她送回来的那人很是感激。
谭氏放在被子上的手捏得紧紧,良久,冷笑一声“胡之贤你赶尽杀绝,休怪我心狠手辣”
苏允嫣按住她的手“娘,别生气,养病要紧”
谭氏看着这样的女儿,眼泪不自觉流下“娘没有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不知道胡氏的野心,谭氏甘愿退让,只为了留下性命陪伴女儿。可知道胡氏这么狠,她也不会再手软。
傍晚时,再次回来的苏虎带着沈太医。
沈太医最善解毒,仔细查看过谭氏的脉象后,道“中了虚无。”
苏虎皱起眉“这是何毒”
沈太医已
经拿出银针,随口道“此药放在香中,中毒者无知无绝。且身子是慢慢虚弱,别说外人,就是病人自己也察觉不到异常。若是再晚上半月,我也无能为力。”
苏虎只觉庆幸。
沈太医行过一遍针,又留下两副药“明日我会再来。”
苏虎亲自送他出门。
翌日早上,苏虎告了假,先陪着谭氏用了早膳,然后又出了门。
临出门前,告知了苏允嫣他的行踪“我去找媒人,然后去柯府退亲。”
闻言,苏允嫣很高兴“谢谢爹”
看见女儿眉眼间的欢喜,苏虎心下一叹。这门婚事是女儿求他定的,犹记得那时女儿羞涩的眉眼。如今女儿却求着他去退亲,眉眼不见愁绪,反而很是欢喜女儿那般倾心,如今却能笑着说放手,也不知道私底下如何伤心呢。
“你姐姐性子左了,咱不跟她计较。”苏虎安慰女儿“能被抢走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以后爹帮你挑个更好的”
苏允嫣心中温暖一片,笑着把人送走。
刚回到谭氏的屋子,沈太医就到了。
苏允嫣守在一旁,看着沈太医行针,不愧是能做太医的人,医术还算精湛。
逼出了半碗黑色毒血,苏允嫣亲自把人送走,也没再回正院,而是去了原先谭氏礼佛的偏院。找到了还没用完的香,拍手拿走大半。
她捏着那些香去了关押胡氏的院子。
胡氏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色袍子,浑身钗环首饰不在,很是朴素。正被两个婆子压着跪在佛堂面前。此时她正不老实地想挣扎。
看到苏允嫣进门,两个婆子唬了一跳,急忙跪下,异口同声地解释“姑娘,这是侯爷的意思。”
在她们看来,主子就是主子,对主子不敬,被责罚也是活该。
再说,没有落水之事时,这母女俩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母慈子孝来着。
苏允嫣挥挥手“你们出去,我有话跟二夫人说。”
婆子不敢强留,飞快退了出去。
胡氏刚才被人摁得死死,好不容易没人按她了,急忙起身,压根不搭理苏允嫣。
苏允嫣也不开口,找到供桌前,拿起火折子吹燃,点燃了三根放入香炉。
胡氏整理身上的衣衫,眼神余光却紧
盯着便宜女儿的一举一动,看到她点香,忍不住道“允嫣,不信佛的人,不能随意动香炉。”
苏允嫣看着那三支香,满意地笑了,回身看着一身朴素的胡氏,笑吟吟道“记忆中,二娘好像从未这般朴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