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迎欢坐不住了,一拉陆成文“既然是同榜,也算是有缘。当初知县大人宴客,你们俩应该还同席坐过,于情于理,你都该去打个招呼。”
陆成文面色复杂“放榜之后,温秀才大病一场,知县大人宴客他告罪没有前来。我会认识他,还是还没参加县试时和他偶然在茶楼见过。”
对着温瑾,陆成文确实心情复杂。
想当初他以十七岁之龄得中秀才,这样的年纪在府城中都是不多的,知道的人都会赞一声年轻有为。但是,同年得中的还有温瑾,温瑾甚至还比他小两个月,这年轻有为就轮不到他了。
想到今年的乡试,陆成文觉得很有必要和他打个招呼。
二人不是同一个学堂,陆成文可不想自己得中举人时,被人赞年轻有为的人又是温瑾。
方迎欢则想到了别的,进门时低声问“他跟你同年,岂不是今年二十了那他娶妻了吗”
陆成文不知道。
方迎欢则欢喜起来“堂堂秀才,肯定许多姑娘愿意嫁,他十成十已经娶妻,今日上门该不会是纳妾吧”
陆成文不知道她那些微妙的心思,满心满眼都想要试探一下当初和他同榜的温瑾如今学问如何。
当初考中秀才之时,除了前三,后面的人排名不分先后,陆成文也不知道他是比自己好还是比自己差。
读书人需得自谦,但陆成文认为,他这些年在府城最好的学堂中进学,而温瑾只是县城,兴许会差一点。
赵氏听了女儿的分析,深以为然。
本来还有些不高兴的她,瞬间就放松下来。方迎喜就算能嫁个秀才,也只是做妾而已。
外面夫妻二人的心思和方家人各自的反应二房不知道。何氏和方二第一回看到女儿口中的秀才,招待得周到无比。
温母早年守寡,不肯再嫁,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为了供儿子读书,很是操劳。才三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像四十多岁。当然了,何氏也差不多,两人年纪相仿,坐在一起挺有话聊。
来之前,温母还有些忐忑,怕儿子看中的姑娘是个势利的,看中他功名而非看中他本身。直到看到姑娘本人,才算放下了心,
那样通透眼神的姑娘,不会是她怕的那种人。
两家见面,相谈甚欢。
温瑾有些焦急,好几次看向母亲。
温母心下了然,也不为难儿子,笑着道“阿瑾回去跟我说,这两个月多亏了方姑娘照顾。”
何氏瞬间来了精神,下意识坐直身子,来了
温母不负她的期望,继续道“他还跟我说,方姑娘做饭好吃,想要被方姑娘照顾一辈子”说到这里,她笑了出来“这是玩笑话,其实呢,他说的是想要照顾方姑娘一辈子。为人父母的,都想要给孩子最好的,我看方姑娘就挺好。如果二位还看得上我儿的话,咱们就赶紧把这婚事定下。”
何氏唇边的笑容已经止不住。
方二搓着手,也挺激动。但他脑子还算清明,笑着问“您家中还有什么人呢”
温母笑着摇头“只有我们母子,没有别人。”她看了一眼二房的屋子“我们只是普通人家,这些年为了供阿瑾读书,我还欠了些债。要是你们嫌弃的话”
“读书本就花钱,欠债很正常嘛。”何氏笑着接话。
“你们能理解就更好了。”温母松了口气“我们从隔壁镇上来也不方便,今日来呢,一是提亲,要是你们愿意,我这即刻就去找媒人。二来,也是想要问问你们镇上的规矩,入乡随俗嘛,我是怕外人说我们温家低看了人,我是真喜欢方姑娘,可不能让外人误会。”
温家姿态足够低,就算温瑾是秀才,也表明了求娶的态度。
方二夫妻满意不已。
当下说了些村里的规矩,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多要聘礼,和隔壁镇上也差不离,两边都挺高兴,温母临走之前,还留下了小定礼。
天色渐晚,母子俩并没有多留,出门后却发现远方家院子里站了挺多的人。
陆成文站在最前面,对着温瑾一礼“刚才在外头看着像是温兄,我还以为自己认错,没想到真是。温兄到这里是”
他问的话,也是方家其余人想要知道的。
温瑾上门提亲,大大方方的,不觉得需要隐瞒,笑着道“我是来提亲的。”
方迎欢追问“你还没成亲吗”
温瑾听说过一些堂姐妹之间发生的事,笑着摇头
“之前忙着苦读,还没来得及呢。要么说这缘分天定,若是我之前等不及跟人定亲,现在也遇不上迎喜了。”
方迎欢“”还真是娶妻呢。
她惊得好半晌半晌说不出话。
方老头最先反应过来,之前他把二房分出来,可从未想到方迎喜还能嫁一个秀才,此时飞快上前“我是迎喜祖父。”
温瑾恍然“哦,我听说过。您把二房分了出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