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快要过年,等到秋后还有大半年。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能活的话,谁都不想死。
罗子沣缓缓跪了下去“我认”
这俩字一出口,那边默默流泪的纪淑荷发了疯一般扑到他身上连踹带踢,尖利的指甲挠他的脸和脖子。纯粹就是一个疯子。
不待知府大人吩咐,边上随侍的衙差已经上前把她拖走。
纪淑荷这会儿很是泼辣,手臂被人拖着,她还伸脚去踹,涕泪横流地咒骂“你个杀人凶手,我娘哪儿亏待了你你个混账畜生不如我当初瞎了眼”
一时间,整个公堂上都是她的骂声和哭嚎声。
罗子沣冷着脸,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和头发。
知府大人皱眉,一拍惊堂木“肃静再要吵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纪淑荷当即就哑了声。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板子的厉害。
全氏挨了板子从纪府出来,这么久了还没养好伤。如今又想到母亲惨死,她眼泪夺眶而出,怎么都止不住。软倒在地上,磕头道“大人,求大人为民妇的母亲做主”
知府大人看她一眼,示意师爷拿供词给罗子沣画押。
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的纸张和印泥送到面前,罗子沣却不动,深深磕下头去“大人,我还有话要说。”
那边的李招序眼皮跳了跳,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他想要阻止罗子沣开口,但又很清楚,这样的场合中自己阻止不了。只眼神焦灼地看着那边,又恨恨瞪向边上的苏允嫣。
苏允嫣当然知道自己招人恨。
今日如果不是她煽动那条街的百姓报官,而李招序又没有招惹她的话,就不会闹上公堂,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罗子沣如今已穷途末路,他指使人放火杀人,罪证确凿。秀才的功名肯定保不住,连性命也岌岌可危。这种时候,他肯定会给自己的母亲报仇。
偏偏他娘的死,于李招序来说是不能提的。
只要愿意认罪,知府大人还是很宽和的,颔首道“说吧。”
罗子沣开口,却不是对着大人,而是对着那边哭
得泣不成声的纪淑荷“你说我畜生不如你又好到哪儿去我们成亲三年,我娘最多就是刻薄些,怎么也罪不至死吧”
“可你杀了她,还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也没要你上门守灵,但她被你害死,你又是晚辈,上门吊唁一番总是应该的吧还有,我只是想要儿子去给祖母守灵,你也不答应你有心吗你配做个人吗”
声声质问
纪淑荷抬眼看着他,反问“你这么看重孩子,你让人放火的时候,可有想过你儿子也在里面。他才两岁,很可能跑出来。他那么小,他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个父亲烧死”
两人都觉得对方狠毒,都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看向对方的目光都无比怨恨。事实上,几个月之前,他们还恩爱无比。商量着短暂的分别之后一辈子再不分开。
事已至此,吵赢了又能如何
罗子沣惨笑两声,看向李招序。
李招序顿觉不妙,不能开口,也急忙开口了“罗秀才,我们俩无冤无仇,你别胡乱攀咬。”又补充“以后我每年清明都会带孩子去你娘坟前祭拜。”
罗子沣冷笑“你想让我放过你就凭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娘死了,我也要死了。凭什么你们能好好活着”
他不再看李招序,磕了个头,深呼吸一口气,面色严肃,从罗母的死说起,说到纪淑荷手中的把柄,说到之前全氏母女对纪父下毒,桩桩件件全部都吐了个干净。
李招序面色惨白,心里慌乱不已。想要在脑中寻求脱身之法,可想了半晌却毫无头绪。
纪淑荷在听到罗子沣招认她拿证明二人假和离的书信时,瞬间就怕了。听到后来,已经满脸惊惧,完全忘了方才的悲痛,眼泪都忘了流。
末了,罗子沣又看向曾经的妻子“你别觉得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娘,现在我害死了你娘,很公平啊”
纪淑荷“”公平个屁
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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