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安低下头,再次沉默下来。
到了此刻,华氏心里有些理解柳父那句“好话说尽她听不进去”的话了。
苦口婆心地帮她一一分析,好话说尽,奈何她听不进去。要是反驳,还能试着说服,偏她沉默以对。
华氏疲惫地揉揉眉心,缓缓起身“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出了门,华氏看向门口的丫鬟“我想探望一下你家主子。”
就是她不见,沈居霖也是要见她问个明白的。
进了门就闻到了满屋的药味儿,看着靠在榻上的人,华氏叹息一声“本来我已经与皇后娘娘说好了,今日就要给你调令,没想到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沈居霖“”
她这些话的意思是,她使了劲,是自己不争气
他气得咬牙切齿,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三夫人,明人不说暗话,昨日的事是不是你”
华氏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可能是我”她压低声音“我确实讨厌你威胁我,但是,思安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害她马儿发疯最是控制不住,轻则受伤,重则惨死,我要是那样狠心的人,我又何必靠近她”
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沈居霖想来想去,再想不出第二个会对自己动手的人来。
柳思安那边可以下床,挣扎着过来见他,未语泪先流“居霖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声音很轻,落在耳中却觉得无比沉重。哪怕沈居霖想生孩子的心思不纯,那到底也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也是期待过的。难受之余,忍不住问“三
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柳思安低着头,心下沉吟。华氏那边不太想帮他们,看来还是得逼一把,她低声道“她说,看我做妾,孩子都保不住,替我委屈。让我离开你,她会帮我保媒,至少让我做个正头娘子。”
沈居霖眼神冷了下来,伸手将人拉入怀中“你在沈府,和我的妻子有什么区别谁敢压过你去”
柳思安颔首“我跟着你千里迢迢到京城,不是为了攀附权势。而是我我心悦你。我已经拒绝她了。只是,三夫人好像不高兴,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来看我”
“肯定会。”
华氏出了沈府,心下憋屈不已。那种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跳火坑死活都拉不出来的感觉,实在让人憋闷。
看了看天色,她吩咐道“出城”
就要过年,苏允嫣让人把柳父接到了秦府,所以,她注定白跑一趟。
柳父在秦府,每次早上都会起来练剑。一开始秦家父子还去探望,后来看到他凌厉的剑招后,就不敢再去。他们可没忘记,当初柳娇娇给小于氏失手的事。
苏允嫣也跟着练,这冬天确实冷,但越怕越冷。真的跑到外头练上几招,反而就能忍受了。
看她练完,柳父嘱咐“不错,不可懈怠。练武不只是为了自保,也可强身健体。”
“我知道了。”苏允嫣笑吟吟收剑“爹,想上街吗咱们去转转吧。人家都备年货,咱们也备”
于是,三人一起上了街。
临近过年,酒楼中热闹非凡。一进门,三人都听到大堂中众人在议论什么腐骨草,其中还夹杂着沈家,克夫命硬之类的话。
上楼之后,苏允嫣好奇地问伙计“他们在说什么”
伙计压低声音“小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底下的人都说,前些日子因为马儿发疯摔断了腿的沈大人,在给他治腿的伤药中,发现多加了一味腐骨草,据说不止没治好伤,腿上的肉都烂了今日一早,沈大人还发起了高热,大夫都说凶险得很,不一定救得回来。”
苏允嫣“”
离沈居霖受伤也才几日而已,当时她还惋惜伤得不够重呢,没想到这就要死了。
关于沈家,他们总会多在意几
分的,柳父好奇“命硬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此事,大概因为不是事关官员,小伙计明显放松了些“这个啊,有流言说,沈大人和凉州相克。京城中灵婆说,沈大人的那位柳姨娘,和他八字不合,两人就不该结为夫妻,要是再凑到一起,轻则受伤不断,重则家破人亡。”
苏允嫣“”这灵婆其实挺灵的。
上辈子围绕两人几度分分合合,柳思安确实受伤不断。沈居霖也生病,有一回她下定决心离开,都出城了,听到他病了后,又回到了沈府来着
但她知道,这应该是有人不想让他们继续在一起,沈家后院的那些女人嫌疑很大。
一顿饭没吃完,底下又有新的消息眼看沈大人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沈夫人对灵婆的话有了怀疑,让人把柳姨娘送去了郊外的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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