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了憋,又问道。
林窈觉得这问题也很让人无语。
而且这是她妈,跟她,还有林建明的事情,她其实不用答他。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道“为了告诉林建明,恢复我的身份吧,不然不是没有人知道了吗”
周大槐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他想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想知道他妹子是咋想的。
他心情十分复杂。
因为对他们周家来说,林窈是谁的女儿,可是有根子上的不同。
林窈是林建明和巧娘的女儿,那就是他的外甥女。
天上雷公大,地下舅公大,有血缘在,就是绕不开的关系。
但如果林窈是林建业的女儿,那其实就跟他们家没什么关系了就算这些年她养在周家村,但养是巧娘养的,钱是巧娘和林建明出的,自己还拿了林建明那么多钱和好处。
而且巧娘不仅骗了林建明,这些年还一直让林建明出钱养“女儿”自己也还利用了这事三番两次的找他让他帮自家孩子安排前程。
想到这些,周大槐简直一头冷汗飙出来。
同时也觉得自己妹子这事做得太不顾前后了些,既然当年已经骗了,现在又说出来做什么
或者就算要说,也是该跟自己说,怎么能跟林窈说
他心里七上八下,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就又问林窈,道“那你爸咋说”
“他说后天就过来。”
林窈道。
这,这就过来了
周大槐看着林窈那一副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他突然升出一个“那话是不是她自己编的”的念头,并且挥之不去。
且说回林建明。
他挂了电话之后心里还是一阵激荡那孩子,那孩子竟然是建业的孩子。
她是建业的孩子,那之前他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
什么怕那孩子脑子不好,山里长大说话有口音,可能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山里姑娘的样子现在他想到这些不会再有半丝的嫌弃,只恨周巧娘竟然敢骗她。
如果知道她是建业的孩子,他早就带她离开了。
因为如果她是建业和弟妹孟楠的孩子,她就不是他的污点,不是一个错误。
对他的事业和名誉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不,会是正面的影响。
反而现在
这一晚林建明处理了学校里的事早早就回了家。
本来他急急回家,是想把林窈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建业女儿的事跟赵新兰说的。
但他走着走着,那股想要把这事告诉妻子的劲却慢慢消失了。
因为,他说了,她会信吗
她要是信了,那他就是被周巧娘骗了。
那她一定会说,“你看,我早跟你说过那个女人和那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大概率她不会信。
因为这事本来就离奇当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的那个到底是女儿还是侄女,他能不知道
她肯定会认为是周巧娘临终前耍的花招。
为了让他接回女儿而说的谎言。
所以等回到了家,看到从厨房端菜出来的妻子,他说出口的话就成了“新兰,林窈的事,我仔细考虑了,对外我们的确不好说林窈是我的女儿,所以我今天跟周大槐打电话时跟他说了,以后林窈就是二弟的女儿她的户口我也会上到二弟那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当年我的确抱了二弟的女儿给巧娘养,那孩子跟林窈只差三个月,只是她早产,身体病弱,抱过来之后没两个月就没了说林窈是我二弟的孩子,别说是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周家村那边,跟人说,也没有人会不信的。”
赵新兰呆呆地看着自己丈夫。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真的可以说是个再无后患的好法子了。
就算有人想整自己丈夫,特意去周家村去查,只要稳住了周大槐一家,咬住了她就是林建业的那个孩子,那就绝对再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的。
可她还是不乐意。
她张了张口,道“一定要接她过来吗不能就在那边”
“不能。”
林建明道,“这事一定要解决,不然要等别人揭出来吗还有韩伯父那里”
说到这里他神色有些黯然,道,“韩伯父那里,当年他就对我的做法不认同,这一次我要是不处理妥当,他肯定会对我更加失望的这事我回头会打电话跟他说一声。”
赵新兰听到这话面色就更不好看了。
林建明跟林建业的父亲跟韩家老爷子韩淮山是大学同学,还曾是同生共死的战友。
林建明和林建业的父亲在建国之前的战场上牺牲之后,韩淮山就一直很照顾他们两个。
等他们母亲病逝之后,韩淮山更是直接把他们兄弟接到了家中照顾了好几年,一直到两人先后上了寄宿学校。
而且赵新兰当年就感觉到,相比较林建明,韩淮山更看重林建业。
更何况后来林建业还是为了保护韩淮山的爱人才会被人打到重伤,最后死在乡下的。
说林窈是林建业的女儿,很可能韩家会非常看重她这是赵新兰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从利益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可她看着丈夫显然已经打定主意的样子,她也不敢说出反对的话来因为,她也想不出更妥当更万无一失的处理方法来。
家里有电话,但林建明还是再考虑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在出发去周家村之前先回了办公室给韩老爷子韩淮山打了一个电话。
韩淮山正在书房跟儿子韩向军说话。
他接了林建明的电话,听了林建明忐忑的几句话之后神色猛地严肃了起来,重复道“你说什么,那孩子是建业的孩子”
林建明抓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心头有些紧缩,道“是,伯父,是周巧娘临终前跟窈窈说的是真的。”
他说到这里有些哽咽,道,“当年我也怀疑过,只是建业的那孩子手腕上有个很特别的桃花胎记,窈窈手腕上却什么也没有,所以周巧娘坚持,我就信了她,以为是自己太希望活着的那个是建业的孩子了可我昨天听窈窈打电话说,才知道原来她手腕上那个胎记很特别,是只有下雨天才会有,平时是不会出来的对不起,伯父,是我的疏忽”
可这样的胎记谁能想到
“把她带回来,回来之后就带给我看看。”
韩淮山挂了电话,就看到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儿子停下了脚步,又转回了身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