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信。
心底嘀咕了一声,贝利尔垂下眼睛,抽出微微发麻的指尖,任由路西菲尔掀开被子,扶着自己下床,解开身上的绷带给自己换药。
染血的绷带很快在贝利尔脚边堆成小山,路西菲尔望着贝利尔身后与半个月前几乎没有丝毫变化的伤口,深深蹙起眉心,心中又是无力又是心疼,小心翼翼地给贝利尔换药。
疼痛这种东西,时间长了似乎也就渐渐习惯了。
在路西菲尔给自己换药的功夫,贝利尔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路西菲尔唇上的热度,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的心中再次浮现出那个之前没有答案的问题——他和路西菲尔的距离,是不是真的太过亲近了?
贝利尔这两世虽然活了许久,生命中所感受到的最真实的温暖,却大多来自此世。
贝利尔生性淡漠,骨子里自有一股身为神只高高在上的冷漠,因此能真正走入他心中的存在并不多。
贝利亚尔和利维坦对于贝利尔来说都是需要呵护和照顾的孩子,路西菲尔则是唯一被贝利尔承认的挚友。
当然,加百列对贝利尔来说也是朋友,但加百列与路西菲尔又有些不同。
起码贝利尔不会和加百列有肢体接触,不会和加百列睡在一张床上,不会在加百列面前袒露身体、伤口和所有脆弱的情绪。
不,确切地说,他是根本不会在除路西菲尔以外的任何生灵面前表现出弱势的一面,就算是贝利亚尔和利维坦也不行。
眉头不知不觉蹙了起来,正来到他身前缠绷带的路西菲尔见状,担忧地轻声问他,“很疼吗?”
他眼中的温柔和关切都太过明显。
贝利尔深深望进他美丽的眼睛,蓦然露出个释然的笑容,对路西菲尔摇了摇头,声音也多了几分温柔,“不疼。”
路西菲尔感受了下自己背后的痛感,发现确实没有增加,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帮贝利尔包扎。
目光追随着路西菲尔忙碌的身影,贝利尔眼中的笑意倒是越发明显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与他只会在路西菲尔面前示弱一样,路西菲尔眼中的温柔,从很久以前直到现在,也一直独属于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