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尚书道:“黎同知有所不知,听说鲛人很喜欢和人类交配,故此古时流下一个捕捉鲛人的法子,将人置于小船之上,放于大海之中,附近的鲛人嗅到人类的气味,便会浮出水面,将人掳走。如果方法得当,此时出击,必能将其捕获。”
宋映白暗想,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放饵钓鱼么,只是饵换成了人类。
照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个死去的丫鬟,难不成……
白尚书朝他身旁的庶子白立彰道:“彰儿,你来说说。”
白立彰向在座的各位行过礼,“我盘问了几个丫鬟,她们说雨湘几天之前便已出现神志不清的状况,有的时候会自言自语的说:‘对不起,我不跑了,我跟你回去’或者‘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要吃我’诸如此类的话,所以有理由相信,雨湘口中的‘夫’很可能就是这个鲛人,正应了我父亲刚才说的捕捉鲛人的方法。雨湘极有可能是鲛人的新娘,鲛人上岸便是来寻她的。”
宋映白觉得有道理,这倒是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只有她被吃掉了。
黎臻面无表情的道:“……所以,各位有何打算?”
这时有其他人嚷道:“当然是想捉到鲛人,立一个大功。所以,希望黎大人可以出手相助。”
黎臻装傻,“我能帮什么忙?想要出海捕鲛,不是该求助水师吗?”
宋映白垂眸看他,心想你这就是胡说了,水师只有对外战争才能动用,怎么可能用于捕捉鲛人。
果然就听白尚书干笑道:“黎同知这就说笑了,水师岂是我等能调动的。我们之前商量过了,要想出海,还请黎大人牵线搭桥,动用锦衣卫在海上的人手,帮我们联系几艘大船。”
锦衣卫负责侦查各路消息,国朝海外私人贸易繁盛,锦衣卫多有探子混迹于各个船只上搜集消息,有些地位还不低。
这些私人货船,往来于本土和南洋、北方各岛之间,将当地的香料、玛瑙、象牙和刀具等各种货物卖到国朝,再在国朝进丝绸瓷器卖到外面,基本上走一趟货,利润翻一翻是最基本的,多则可以三倍甚至五倍。
而国朝设置了市舶司负责抽税,现在的税率是十抽二,等货物上岸再三十抽一,即使这样,这帮海商还是赚的盆满钵满。
如此赚钱,少不了有打劫的,所以这帮海商雇佣了许多人做打手,还买佛郎机炮武装商船。
这种鱼龙混杂的势力,自然被朝廷所注意,所以安插探子是必然的。
有些探子的地位极高,甚至手下有好几条商船。
黎臻看向杜同知,一想就是他透露了消息,眼神不善,充满了责怪。
杜同知被黎臻一瞅,心虚的别开了目光,南京这边跟锦衣卫有联系的海商,他也有认识的,本来可以直接跟白尚书合作。
只是京城的黎臻来了,不管怎么说,黎臻在这里,想要行动就得征询他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