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宋映飞起身,取来一个长盒子,打开拿出几张叠得规规整整的纸,双手交给宋映白,“这是爹给你的信,还有……总之你自己看看吧。”
宋映白有不好的预感,忙拆看细读,是他爹的亲笔信,言简意赅,你被过继出去了,以后你爹我就不是你爹了,你伯父才是你爹,连祠堂那边的族谱都改过来了,你就安心给他当儿子罢,生前赡养,死后供奉,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闭了闭眼睛,定睛再看,过继两个字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
他分明没喝酒,此时却觉得晕晕乎乎,虽然他是穿越来的,但一直都当做一家人相处,突然来这一招措手不及的操作,叫他始料未及。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从头至尾,他都不知情,让他感到不被尊重,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宋映白将信合上,又去看另一张纸,竟然是过继的文书,上面有三方的大名,还有一个姓宋的公证人,估计是族里的长者。
这张文书本是留给宋俞业保存的,怕宋映白不信,特意给他瞅一眼,毕竟他也不是寻常人,进了锦衣卫的门,做事看证据。
宋映白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他难受,难怪从刚才开始,他们举止就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因为他被过继了出去。
难怪大伯那样看他,原来不是看侄子,而是看“儿子”。
宋映白放下文书,抬头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伯父,不,现在名义上的父亲,眼神迷茫的道:“我被过继了?”
宋映飞马上道:“你应该高兴啊,大伯在京城做大官,你以后可就有庇护了。还有啊,你可别误会,把你过继出去是因为兄弟几个,你最优秀,老三想给大伯做儿子,每天溜须拍马,人家大伯压根没考虑过他。”
大伯膝下无子,过继给他当了儿子,先不讲他活着的时候的好处,只要等他百年后,他的全部财产都归这个过继来的儿子所有,能继承的家产无法想象。
而留在亲生父亲这里,还得跟其他几个兄弟一起平分家产,本就没多少,一分就更少了。
其实宋映飞知道最小的弟弟不是这样贪财的人,所以他才担心他有抵触情绪。
但过继的事实改变不了,木已成舟,尽量给弟弟讲好处吧。
如果说宋映白早些年在家还有点意气用事,那么到了进城,尤其经过这近半年的事情洗礼,他也稳重了许多。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他现在撂脸子不服从,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反而伯父是朝廷大员,不可能闹僵。
此时宋俞业捏着胡须,带着一丝笑意看宋映白,沉默不语,就等着宋映白自己的反应。
宋映白迟疑了下,便放下文书,起身走到宋俞业跟前,撩开衣摆,跪到他面前,“儿子拜见父亲大人。”说罢,给磕了一个头。
宋俞业露出大大的笑容,弯腰将宋映白扶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