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只是治标不治本,不推翻朝廷,根本无法让国家富强起来。”吴禄贞说道。
赵守宏摇摇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如果连治标都做不好,如何能够做到治本?认为推翻朝廷建立共和就是国家昌盛的万灵药,这只是一个美梦而已。民主共和未必永远强盛,而其他的社会制度也未必就不能翻身,据我所知如今世界第一强国撒尔国,可也是个君主立宪而已。”
“不管赵大人如何说,我对民主共和依然充满信心,只可惜无法见到孙先生革命成功的那一天了。你要打要杀随便,我吴禄贞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吴禄贞朗声说道。
“谁说要杀你了?”赵守宏眉毛一挑:“我只想对你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虽然与孙文海先生理念不同,但也并非说自己所想就一定是对的。还是让历史去选择,华兰到底适应何种制度吧。至于吴镇统的身份我会给你保密,但是就算没有我告密,你这样下去恐怕也无法见到民国建立的那一天。”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说赵守宏打算替他掩盖身份,吴禄贞松了口气,可是他却听不懂赵守宏所说的。
赵守宏微一皱眉道:“其实我这次请吴镇统过来,并不是要要挟你做什么,而是善意的提醒。北域新军第六镇从上到下都是袁隗的亲信,如果有一天孙先生起兵成功,袁隗必然对你不利。到时候如果你手边没有一支忠于自己的队伍,很容易出危险。我认为你应该趁着这次机会,将这些被抛弃的一千多官兵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此外你要小心马步周这个人,他为人两面三刀极爱资财,如果袁隗想要行凶这个人就是最佳人选。”
赵守宏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我当吴镇统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所以才对你说这些话的,至于你听不听就不是我能管的了。你我共事数月,虽然吴镇统把我当做贪官污吏,我却当你是个朋友。我这里有两个锦囊送与吴镇统,上面是编了号的。等到共兴会起义胜利之时,你可以打开第一个锦囊,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打开第二个。但在这之前完全不要打开,否则你有性命之危。我言尽于此也算是尽了朋友之义,如果吴镇统不当我是朋友,这两个锦囊大可以烧掉了事。来人啊,送客。”
赵守宏没容得吴禄贞在说话,就让他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赵守宏一个人,他叹了口气道:“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至于你的命运是否能够改变,我也无能为力。至少为国家保留一些人才,我做出了自己的努力。”
接下来的几天,赵守宏没有再见吴禄贞。他在交接了一切职责以后,决定将伍连德留下来进行善后工作,自己则登上了前往帝都的列车。这一次他将要面对接下来在帝都的政治斗争,而这次斗争并不比对抗鼠疫轻松多少。
赵守宏离开的这一天,哈尔滨火车站上人头攒动,几乎整个城市的人都来为这个勇敢的官员,和他手下那个奇迹般的医疗队送行。在各国领事和医生们与他道别之后,伍连德紧紧握住了赵守宏的双手。
“大人,我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惭愧。在您来之前,我始终认为中医药见效慢,根本无法进行对鼠疫的防治。但是你的医疗队,以及你的神奇药物让我看到了中医的实力,我在此向您诚挚的道歉。”伍连德激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