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十九世纪下半叶之后,华兰大地开始出现了混乱的局面,各地洋人横行盗匪丛生,凉山地区虽然是洋人势力所无法企及的,但盗匪却一点也不少。
随着盗匪越来越多,凉山的猛族人开始结寨自保,但来去如风的盗匪却让他们苦不堪言,直到最近赵守宏接掌建昌道以后,开始下大力气进行剿匪,这样凉山地区才慢慢安定了下来。经过赵守宏的各种惠民措施拉拢,猛族人对赵守宏好感大生,也开始支持他的各种政策,而在各村建立联防民兵的策略就是他们十分拥护的。
如今凉山地区的民兵训练工作才刚刚开始,武装工作队进驻沙纳佗寨也只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召集起来的五十多名猛族民兵甚至还来不及调拨下发枪支。本来凉山地区已经是比较安定的地方了,但一天前他们开始接到通知,将有一股暴民经过凉山地区,所以这两天寨子的防御被明显加强了。即使到了半夜时分,武装工作队和民兵依然分组在寨墙上巡视,以防止不测。
老陈是个胡子拉碴的老兵,今年三十五岁的他在练勇之中也算是大龄了,当初虽然在练勇中只是个士兵,但在预备队员都被充入队伍之后,他就被升为班长了,这次的武装工作队就是由他带领的。武装工作队的人不多,只有一个班十二个人,但每人都配备了夏口造步枪和手榴弹,战斗力还是可以保证的,加上五十多个手拿大刀梭镖钢叉的民兵,遭遇敌袭至少能够抵抗一阵子。
接到警报之后,老陈非常重视,他不放心那些新兵站岗,所以直接搬到大门的碉楼上去睡觉,只要夜里醒来就在寨墙上巡查一番。工作队的战士与民兵轮流站岗,平均每一边的寨墙上都部署有四个民兵和两个战士。半夜时分,打了个盹的老陈又披上衣服走出碉楼,大步向着寨墙走去。
走过一个转角,他看到一名民兵和一名战士正趴在一个垛口处,对着外面指指点点。老陈皱了皱眉,他大步走到两人身边道:“在这里瞎嘀咕什么?都给我站岗去。提高警惕,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
“是,队长。我们两个只是发现了一些异常,才凑过来商量的。队长你看,外面那些黑影是不是狼群?”战士指了指寨墙外说道。
老陈被吸引了目光,他举目望去,顿时皱起了眉头。寨墙外的百米远处,不少的黑影在晃动着,他们的行动很有规律,虽然行进速度很慢,但可以看得出来是向村寨而来的。
是狼?老陈马上否定了这个可能,是狼行进不会如此缓慢,而且凉山地区可从未有过这么大的狼群。是敌人?肯定是敌人,只有准备偷袭村寨的敌人,才会如此小心。
“是敌袭。”老陈低声道:“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分头行动,去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工作队全部上寨墙,民兵分出一半来防守,剩下的一半带着老乡赶快向后山转移。”
听说是敌袭,两名哨兵都是全身一紧,他们立刻按照老陈的命令,分头去集合人了。老陈趴在垛口处,对着外面遥望,继续监视着敌人,此时的他也有些紧张,握着步枪的手甚至在微微出汗。
做了个深呼吸,老陈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只在巴塘县参加过剿灭土司的战斗,他却已经是眼下村寨中最有战斗经验的人了。老陈很清楚,如今他就是村寨的主心骨,如果连他都慌张起来,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无法生还。